下,末了她问秦昌:“四哥呢,你没说起他,新娶进门的四嫂如何?“
秦昌点头说:“四哥老样子,四嫂没的说,很讨老祖宗欢心,母亲不是她的对手。”
言简意赅,知言听出话中意味,也笑出声,用手指轻点秦昌额头:“小嘴巴说话不饶人,小心说漏了。”
秦昌得意扬下巴,鄙视知言,小爷没那么蠢。
知言拉秦昌坐下,问起他如何说动秦昭及家人,跑到沧州来。
秦昌更加得意,语气平平难掩兴奋:“我考过了童生,所以祖父奖赏我一个要求。”
知言受感动,搂过弟弟,轻抚着他的发辫,轻声说:“从前你总想要祖父书房里那把剑,小傻瓜,机会错过,可没有下次。”
秦昌扭着身子不让知言动他的头发,不以为意说:“我现在朝祖父开口,他必不答应。再者,祖父也夸我心存仁心。”
好吧,他又赚了!知言放下心,使秦昌跟着婆子到前院休息,他却不肯走,伏在知言耳边悄语:“姐姐,姐夫对你好不好?”
知言点头:“好,你瞧姐姐的气色,便知真伪。”
秦昌站在当地,眼神犀利上下打量着知言,末了做大人状:“尚可”小小少年郎故做老成的样子,逗乐屋中诸人。
秦昌临出门时回望知言说:“姐姐,六哥给你送了几样顽意,待我寻出来,晚间吃饭再给你。外头车上的东西,上头贴着签子,写着何人所赠,免得要我再一一解说。”
知言笑弯了眼睛,挥手让他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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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张盛和秦昌暂住孟府,来求学不假,捣乱也是真。不出三日,孟府内素日孟焕之强身健体用的兵器等物,都做废扔到角落等着再熔。
秦昌才思超出常人许多,又经秦府诸位有才学先生指教,举一反三,偶尔问得孟焕之不知如何作答。
张盛一根筋犯轴,往往孟焕之描叙江南烟雨说得口干舌燥,他还在直奔塞外。等孟焕之为其说到塞外,他又窝在燕京,真是风马牛不相及。
故知言觉得孟焕之不到晚饭时跑到自己房里,肯定躲清闲来了。现瞧他在榻上倚着做假寐,命丫头拿条薄毯来,亲自走过去盖上,不防被抓住手,装睡的人手劲不小,知言也就势坐到榻边。
孟焕之确实想躲来松一口气,手下轻轻摩挲知言的手,慢声说:“内弟天资聪颖,我头一次见他这般年纪便有如此非凡才情,的确生得七巧玲珑心。”
知言说着闲话:“十二弟是从小比别人聪慧,心思太活,唯恐其反被聪明所误。”说着从榻几上瓷盘中挑出一个果子,递到孟焕之手中。
孟焕之接过问起秦昌的旧事,也引得他会心一笑,故坐直身,注目于知言温语道:“当初在韩兄府上,见内弟领着张世子,听他们说起你,我心中好生发愁。内弟虽聪明,但一团孩子气,张世子更是天真不谙世事,娶亲前猜测着你该有多傻。”
知言不依,伸手咯吱孟焕之,你才傻呢。
孟焕之制住知言做怪的手,轻叹:“知言,你比我预料中要好上百倍,善解人意,又俏皮可爱。祖母也喜欢你,因为有你在,她终能安心离去。我从未说起要谢你。”
知言不大自在,抽出手,垂头不去看孟焕之,幸好他再未说出别的,只轻搂着知言的肩膀。
知言闻着身边之人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松脂香与轻微汗息交杂,不管她承认与否,这个人将要终生相伴。如同当初不得已被穿越,现在也要全盘接受他的一切,做乌龟缩头也是一生,做逆流而上的鱼儿也是一生。是该勇敢地抓住眼前的一切,不应退缩。
想通关节,知言轻抬眼看向孟焕之,见他神色凝重带着隐隐的期待,将手放回他手中,认真地说:“焕之,你不必谢我。”
孟焕之轻吁一口气,单臂搂紧知言,久久不出声,只听得彼此的心跳,一个稳健,一个轻盈。
孟焕之情意中带着责任、感激,及靠近知言以汲取莫名的温暖,如同知言必须接纳他一般。
知言抛却前世过往,今生还有方太君、老狐狸、秦府诸人,孟焕之眼下惟有她一人。
这么想着,知言也赚了,对方不是自己的唯一,自己却是他的唯一,她笑颜展开。
孟焕之迎头泼冷水,正色说:“知言,你也可扮做风流俊俏的少年郎,风姿举世无双,让旁人还以为我有断袖之癖。”
知言最恨别人说她长得像男儿,怒目而视:“你”
见知言瞬时变成炸毛的小花猫,孟焕之收起逗弄之心,出声哄着:“莫生气,我在说笑,小娘子貌美如天仙。”
谁信!知言更生气,挣脱孟焕之的怀抱,甩帘出去,喊过粗使婆子,命到前院请秦昌、张盛二人来用晚饭。
姐今天心情不好,叫他们也来一起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