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秦王氏一身细布深蓝衣裤,衣领袖口裤脚也都绣着花,伸出略粗糙的手拉知言细细看,面带拘谨连连点头。
常氏因赶路的缘故面色憔悴,坐在椅上轻声附合,不停向外张望心不在蔫。
满屋只秦刘氏一人声音,待她领着儿媳去厨房帮着准备午饭,屋中顿时冷场。知言代方太君向秦王氏问好,按着此地风俗称她奶奶。秦王氏不大自在,陪着笑不说话。
知言瞧见常氏心神不宁直盯着屋外,叔祖母又太过客气小心。我也很累,难不成让我哄着大伙。不对,怎么没见着秦昌。
知言走到常氏面前问道:“母亲,十二弟去了何处?”
常氏面露不自在,挤出笑容:“他跟着你父亲在前头。”
知言笑道:“定是弟弟喜欢骑马,我这一路缠着五叔天天骑马。”
常氏勉强笑了笑,低头抚弄袖口纹绣。
知言仍故作天真,笑着对常氏说:“两个姐姐托我给母亲和父亲都捎了礼,待回房我让人整出来送到母亲处。”
常氏听闻说起两个女儿,似提起兴致这才转头:“不急,倒让你费心。”神情不耐应付,继续望着屋外。
知言不以为意坐回原位,余光扫到常氏左手一位管事婆子模样的中年妇女冲着自己翻了翻白眼。前年常氏回燕京带的随从中并没有此人,她就是许妈妈?
知言除了对着老狐狸和秦林犯怵,其他人还是应付得来。
知言再寻秦王氏说话,老人善良而卑微没见过大世面,对着京城来的贵客陪着万分小心。知言跟她学起家乡语言,老人微放松,一物一景慢慢教给知言。
秦刘氏带着十几个族中妯娌来见贵客,众人神情不掩惊艳,直白地夸常氏貌美生得好看,当中有好几个看见常氏的穿戴,惊奇得像看景似的团团围住。常氏大方得体应对,伸展着衣袖让大家细观,伸出手腕让人品鉴三对手镯:羊脂白玉、黄金虾须、老坑翡翠,白黄翠三色交映皓腕如玉煞是好看。大家啧啧羡慕,常氏露出真心笑容。
秦刘氏示意众妯娌,她们才转身看向知言。老一套的说辞,知言耳朵都听出茧来,无非是她长得像秦家人、女生男相云云。知言一一见长辈,听众人夸她大方不扭捏。
直闹了小半个时辰,秦刘氏带妯娌们到厨下忙活,才得清静。
午饭只秦王氏与常氏、知言上桌用饭,几样时鲜蔬菜,鲜鱼、鸡肉、羊肉并腊肉倒是齐全。两代媳妇站着伺侯,暗暗打量常氏与知言用饭仪态。秦王氏吓得不敢动筷,知言深为老人可怜这满桌饭菜。
饭后常氏带知言回院落,观她心绪不佳,知言寻个借口回到自己歇脚之处。西边一处厢房甚是小巧,也盘着炕,一应被褥全新,并摆着圆桌两把椅子,缠枝宝瓶里插着鲜花搁在桌上,也算添一番情趣。
好无聊,知言脱鞋上炕,伸手一摸温热,怪道昨晚梦里都被太阳烤着。这么睡下必出一身汗不可。
三太太不大对劲,是她没见着秦昭?秦昌去了哪里?
知言想起一回事,去年知雅奶娘事发,方太君动怒派了两个嬷嬷并从府里小厮中挑出两个稳当的一同打发到三老爷处,命他们看管秦昌。呃,这对母子因此被隔离开?
我这要开宅斗的节奏,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
骑在马背上数日浑身酸楚,知言让聂妈妈铺上厚褥子紧挨炕边睡下休息。到晚间秦刘氏亲来唤知言用饭,她盯着知言一整天仍是看不够。拉着知言的手边走边说:“这女子心疼,我命不好,生了三个小子,看见别人家的女娃就稀罕。”
知言喜欢她这份爽直,笑说:“我给婶婶当闺女。”
秦刘氏更加高兴,敞着大噪门:“听说是京城里头来的小姐,我吓都吓死了,想着是个怎么样的人。现一看,这大户里头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比秦州城里的小姐要大方的多。你要是不嫌弃,在我这儿多住几天。”
知言也开心,与秦刘氏说说笑笑到了正屋。这会子倒是人都齐全,秦效与三老爷坐在上首的太师椅,秦林带三个侄儿一溜居右手,秦槐带三个儿子占左座,秦王氏带常氏坐在炕头,秦效正拉着一位穿绸着缎的男童说话,正是秦昌。
知言先拜见三老爷,再见叔祖,堂伯和几位堂兄,坐到秦王氏身侧细观屋内,秦昌也瞪着眼睛望知言,他俩长相似镜生双花。知言再瞅瞅三老爷和秦效,咱们这是玩消消看对对碰,全都撞脸了有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