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走回到人群里,耐心地等着林青崖的验尸结果。其实这验尸就是场戏罢了,因为这药是我下的,是强子给的。后来的药是林青崖做的,他闭着眼都知道结果。可就是要在这些人面前做场戏,不然,高北山死不彻底。
好半天功夫,林青崖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长出了口气。我们赶紧迎上去,哈米斯开口问道:“怎么样?”
“东方大人所料不错,的确是有人下药。”
“是什么毒!”哈米斯突然抓住林青崖双肩,这气势颇有些奥马尔当年的风采,像极了发怒的狮子。
“也不能算是毒药。”林青崖被哈米斯抓得有些不自在,“这种药吃了之后会很快乐,所以不能算是毒药吧,而且这种药物有很好的止痛效果,只要不过量成瘾,算不得毒药。”
我按下哈米斯的手臂安抚着:“林青崖,到底是什么药。”
“这种药在中原被称为逍遥丸,用罂粟所制。微量服用可以止痛镇咳,但大量服食会让人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中原富人、出了名的戏子经常服食这种药,就是为了体会这种逍遥快活的感觉,因此被称为逍遥丸。但是这种药物损耗精神,长期服用会让人神智失常、出现幻觉,而且服食时间越久,每次服食的剂量越大,长此以往便会折寿。”林青崖当年似乎就是这么跟我形容这种药的。
“是谁!是谁给我父王下毒的!”哈米斯哭丧着脸吼叫着。
“国王,罂粟并不产于西域,中原地区也只有南方靠近吐蕃、安南的地方可以生长。这东西在中原也是很珍贵的,所以只有那些富商名伶才能享受。”林青崖故意在“富商”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我斜眼观瞧,高北山已是满头大汗,抬手一个劲儿地抹着。
“高北山,是不是你!”哈米斯挣开我两步到了高北山近前,一把薅住他的衣领。
“国王,刚才这位郎中也说了,是富商能买得起,不一定就是富商卖啊。”高北山眼珠一转,“国王,既然这东西中原颇多,那么东方大人也有嫌疑,他在那边可是高官,弄点这个逍遥丸,易如反掌啊。”不错不错,我最喜欢这种死到临头尤作困兽之斗的对手,至少不会让我觉得那么无聊。
哈米斯回头看了我一眼:“先生,您有吗?”
“国王若是不信,可以搜身搜家,我绝不阻拦。”我双臂张开。一副“请君自便”的样子。
“我信先生。”哈米斯转回头等着高北山,“高北山,你愿意让我搜吗?”
“国王。我是中原商人,若是在贵国受到如此‘礼遇’的话,恐怕对国王的江山不好啊。”高北山搬出了中原帝国做自己的后盾。的确,如果中原人在西域受到这种待遇的话,皇帝的确可以发兵攻打,这是为了捍卫国家的尊严。这一套居然被高北山这个奸商用来保命,想必皇帝知道了心里也不舒服吧。
“高北山。如果是冤枉的你,皇帝自然会为你做主。如果此事真是你所为,皇帝应该也不会轻饶了你吧。”我在一旁煽风点火,“因为你下毒害死了奥马尔,导致莫罗国和中原兵戎相见。高老板您这罪过可是不轻啊。”
“东方大人,何必呢。”高北山侧头看着我,神色自若。
“什么叫何必呢,奥马尔是我兄弟,如果有人害他,我第一个不答应!”
“既然东方大人觉得是我干的,请拿出些有力的证据来,不然我可不会让你们肆意妄为的。”高北山此时已经明了,我就是在针对他。可毕竟这是在明处,他的打手保镖也是用力使不上,只能想办法在明处跟我周旋了。这对我而言再好不过了。因为暗地里的力量我已经没有了。七杀被我设计害死,渃米拉也死在刀下,现在她的脑袋还挂在城门口的杆子上呢,想必已经没有了之前俊俏的模样了吧。
“国王,这里只有我和高北山能够弄到逍遥丸,为公允起见。国王可命人搜查我们两家以及中原商会。真假对错,想来一搜便知。”
“对哦。哪怕是这里的重臣名流想要弄到逍遥丸要么从东方大人这找,要么去高北山高老板那里买,货源也就是他们两个人,搜搜看呗。”林青崖贼笑着。
“如果高老板不同意搜查的话,莫不是心里有鬼吗?”我朝高北山瞪去。
“搜就搜!可东方大人您听好了,如果搜不出什么逍遥丸,因果报应,您得自己接着!”高北山恶狠狠朝我说道。
“国王,请下令搜查吧。”我说。
哈米斯点点头:“好。艾力,你带人去中原商会,马尔丹,你带人去先生家里。烦请您跟着他们去一趟,好检验搜查出来的东西。”哈米斯最后这句话是对林青崖说的。林青崖点点头,趾高气扬地跟着艾力他们走了。
两人领了命令便带人走了,我们几个就守着奥马尔这具尸体,各怀鬼胎。奥马尔啊奥马尔,真是没想到,你死了还能助我一臂之力,好兄弟。
“先生,”哈米斯靠到近前低声问我,“若真是高北山做的,怎么处置啊?毕竟他还是中原人,现在我根基不稳,贸然杀了他是不是不太合适?”
“国王,你就不怕是我做的吗?”我笑着反问他。
“我相信先生。”
“那就再相信我一次。”我勾嘴笑着,“不仅高北山要死,那些眼见着奥马尔死前种种的高官们也得死。”
哈米斯抬眼看了我一眼:“为什么?”
“因为他们目睹了一切,若是有了不臣之心,尽可以用这一切来要挟您,加上您虽然继位国王,但毕竟年少,我一直伴您左右知道您的气魄能力,他们不知道,他们只会拿您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处处与您作对。为防止政权有变,我建议杀了他们。再说您不是还有自己的智囊吗?杀了他们,您的那些智囊才有用武之地,而他们才是您的心腹,才不会背叛您。”老实说,真的跟着帝王打拼起来的那批人是最忠诚的,他们永远不会反对这个帝王,至于其他人嘛,可不好说。
“先生所说的也是我的顾虑。从我称王开始,那些老臣们多有不敬之意,可碍着年纪悬殊,我也没办法。只是,”哈米斯向后看了看来的几位大臣,“我能杀了他们,可我不能把所有官员都杀了。”
“国王还记得杀鸡儆猴吗。”这是我很早就教给他的一个成语,也是朝堂上做常用的伎俩之一。很多人都觉得在“杀鸡儆猴”的过程中,鸡很无辜,无非是帝王权贵为了震慑他人而用的替罪羊罢了。可我交给哈米斯的是另一套,我告诉他,杀什么鸡,儆哪些猴都是有讲究的,而且,鸡这个角色一点不冤枉,因为在我眼里,有的鸡就算不用来儆猴,也得杀。
“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哈米斯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越是英明的君主,越知道这些小伎俩、鬼把戏的重要。明暗结合,阴阳互补,这才是为帝为王的道,也是洪荒寰宇之大道。
我偷偷看了看独自站在一旁的高北山,他脸上淡定从容。就冲这副招人厌的模样,这只鸡也得杀。
等了很久,艾力和马尔丹才回来,我识趣地躲到一边,他们两个近前在哈米斯身边低声谈着。林青崖也晃悠到我身边。
“怎么样?”我问道。
“放心吧,高北山他这次死定了。”林青崖贼笑着,“不过他那个中原商会里好东西不少啊!”林青崖说着,眼放绿光。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得被高北山的家当闪瞎了眼。
“高北山!”哈米斯突然怒吼一声。我知道,这次他死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