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看着他,道:“你说这处处关心的手段,都是跟什么人学的?”
相卿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的应道:“属下想知道公子的心情,想知道公子可是饿了还是渴了,便会如此,公子不觉得厌烦,是属下之幸。”
“有个你这样爱操心的下属跟着,本公子倒是省心不少。”说完,魏西溏偏头看向后面的孙诛和陈元,道:“本公子带你二人出来,你们倒是自在了。”
这话一说,让原本只想瞧热闹的两位大人冷汗直冒,陛下这是对他们甚是不满啊!
可是,他们一个是半老头子,一个家中妻妾五六个而且两人样貌又普通,就算他们愿意出卖色相,可他们这样哪里敢送过去招陛下嫌弃?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点头喏喏称是,只不过,还是不往陛下面前凑罢了。
这个使命,还是留给左相大人吧,毕竟,陛下的话刚说完,左相大人回头看他们的那一眼,让文臣孙诛差点尿裤子,孙大人真的觉得自己对陛下没有半分想法,左相大人其实一点都不需要多心他会争宠的。
魏西溏说完,便放下窗子,觉得乏了就躺了下来。
共恭之地随帝驾的臣子其实隐隐有些不安,毕竟,陛下这么多日没有露脸了。
虽然陛下以女帝不宜露脸的名义戴了毡帽出现,可有些对陛下熟识的臣子,还是觉得陛下有些奇怪。
以前陛下出行,可没这说法,如今怎就冒出这么个想法,而且,帝驾在共恭之后,一直没有返朝的打算,更要命的时候,大事小事陛下都说稍后再问,如今这都稍后了大半个月了,还是在稍后。
挡人的柯大海快挡不住了,他心急如焚,对于陛下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很是担心,可他又不能说出来,以致如今这里外的臣子都追着他问,陛下可是龙体抱恙。
柯大海思来想去,也不知陛下哪日才能回来,终于在实在挡不住的时候对外宣称,陛下由于近来连续操劳,终是累倒了,需要调养几日才能恢复,还特地把一个随行而来的御医宣进了王帐,进去之后就没见出来,每日就看到柯大海里里外外的端茶递水,旁人都不让进王帐的。
柯大海有苦说不出,不把御医扣在里头,陛下不在共恭的消息可就露馅了,所以说什么他也把人给留在王帐里,好在陛下还留了旁人从旁协助,那御医如今也跟上了贼船似得,半分法子都没有,就只能乖乖留在里头配合着柯大海。
这会,几个心急如焚的老臣又过来求见陛下了,今天说什么也要见到陛下,这都几日了,他们这些奉命随行的臣子怎么就不能探望陛下了?男女有别不假,可陛下那也是他们的帝君,臣子求见陛下,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哪里还需要一个太监横插一杠?
这对柯大海表示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柯大海也是心慌慌的。
人家都说他这个总管当的很是威风,可柯大海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天禹的女帝是绝对不需要宦官掌权的,这一点,从陛下继位开始就很是明显。
“臣洪国章有要事求见陛下,臣有奏折要面见陛下,事关国事民生,臣请陛下开口谕……”随行来的老臣跪在王帐外,被侍卫挡住不能进入王帐,就死活跪在外头,哪怕不能见到,也要听到陛下的声音,确认陛下在王帐才肯放心。
柯大海要把奏折拿进来,那老臣死活都不愿意,非要听陛下的声音。
柯大海愁的不行,他越推诿,那些等在外头的老臣就越怀疑,以致接二连三有人跪过来,要求面圣。
“柯公公,你不过是个公公,有什么权利阻挡我等面圣之请?我等为国为民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身为臣子,面圣奏事也是常情,怎么到了柯公公这里就被挡了回来?陛下如今受了风寒,我等本不该过来叨扰陛下,只是事出有因,我等已经多日未见陛下,实在担心陛下龙体,想要面圣何错之有?哪里需要你一个公公多管闲事?”
这话说到后来就不客气了,柯大海被说的一张脸涨的通红,怎么说话呢?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他们怎么这样说呢?
如今这会,柯大海这就跟被架在火上烤似得,要命了,“各位大人,陛下这会真的睡下了,你们先回去吧,等陛下龙体略好了,老奴一定转告……”
“今天我们说什么也要见到陛下……”
人家就是不走,柯大海都想哭了:“各位大人……”
“柯大海,你不过一个太监,你有什么权力阻止我等见陛下?”
“就是,一个老阉货!你三番五次故意刁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今日若是见不到陛下,我们就不回去!”
……
柯大海傻眼了,他是知道这些人多日见不到陛下,该是有些急了,哪里知道会闹成这样?这话说的愈发难听,一会还不知要说出什么来呢!
“各位大人……”
他越是这样阻挡,几个随行的臣子就越觉得王帐之内很是蹊跷,柯大海是陛下身边的贴身近侍,他这般行事,可是陛下不在帐中?
不单是一个人这样想,而是其他更多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说话之间,已经有人站了起来,朝前走了一步,一副要闯王帐的架势,口中高声喊道:“陛下,臣等求见陛下,还望陛下开恩召见,臣等有事启禀……”
有了这人的带头,其他几个臣子跟着也站了起来,今日非要进入王帐一探究竟。
柯大海急忙对王帐前的侍卫喊道:“还不快拦住诸位大人?若是扰了陛下清静,你们担当得起吗?”
王帐前的侍卫果然拔刀挡住闯帐的人,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几乎一触即发,叫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就在柯大海黔驴技穷,再不知说什么来劝退这些非要面圣的臣子之时,王帐的帐帘突然动了下,跟在一只手便露了出来,几个老臣吵着闹着要求见的天禹女帝正披衣站在王帐的门口,她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道:“朕刚刚就听到你们吵个不停,还以为是梦里头的事,不成想竟是几位大人在此吵闹。什么要紧事非要见朕?朕前两日谁水土不服,脸上生了些痘,这几日水土不服倒是好了,不过身体又受了寒,本想借此机会多静养几日,哪里想到你们这就闹上了?”
刚刚还叫嚣着要闯帐的老臣早已被吓的跪在地上,周围一片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之人,谁都担心这位容不得君威被人挑衅的女帝大发雷霆,哪里知道她只是说了这么两句不轻不重的话,听着倒是没有要降罪的意思。
几个人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身上早已汗流浃背,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头落地。
实在是柯大海之前的态度让他们觉得女帝不在帐内,哪里知道女帝竟然一直都在,不过水土不服才不肯露面罢了,这让人实在想不到。
如今好了,几个人闹腾的时候被女帝捉个正着,不担心才怪。
魏西溏扫了他们一眼,声音还是那般没多少力气,道:“罢了,也是朕的不是,叫你们误会了,柯大海,你这总管当的真是大胆,竟然连挡诸位大人的奏折,若是有国事耽搁,可是你能承担的?”
柯大海急忙跪了下来,“老奴该死,求陛下责罚。”
魏西溏只是道:“罢了,你也是一片忠心,替朕考虑了,忽略了其他,扣三个月的俸禄,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柯大海一个老太监顶撞几位大人,甚至让人对几个朝中重臣差点动刀的错,就这样轻飘飘的过去了,这让几个还跪在地上的老臣虎躯一震,只觉得这是陛下给他们的警告,若不然,柯大海还有命吗?
毕竟,陛下最厌恶宦官把政一事。
女帝身体在一日后痊愈,帝驾归朝,一路浩浩荡荡,朝着来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