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先行离开,等人都退了出去,嬷嬷关了门,皇太后才才开口:“前些日子,长居西洲的瑜老王爷特地赶来金州,向陛下回禀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是事关荣承帝遗腹子的。”
“瑜老王爷?”相卿略一思索,然后问:“臣知道,臣在西洲之时,得了这位老王爷多番相助,可惜此前臣在周游山歇养,未曾见到,若是再见,臣还要当面道谢才是。只是,这位老王爷所说的遗腹子是指……?”
皇太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是现在远在西溟的季统。”
“季统?”相卿眯了眯眼:“此人可是陛下一手提拔出来的人物,怎会和前帝的遗腹子扯上关系?”
皇太后点头:“是啊,哀家也不信,可是瑜老王爷查证多日,把人证物证都凑齐全了,才敢入金州,如今这事,陛下那边也派了人查证,只怕早已拿到了证据。不过陛下这些日子怕是没有心思处置那一事,之前哀家要替她行事,她一片孝心,不让哀家插手此事,可她……这可如何是好呀?”
相卿抬眸,看向皇太后,低声问:“既然陛下压住不提,只怕是因陛下对那季统有不舍之心。如今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陛下有无心思思量这事,压住不提倒是上策,太后的意思……?”
皇太后犹豫了一下,才说:“哀家就是因为陛下压住不提,担心怕她对季统有不舍之下,这……这样下去,夜长梦多!人心不足乃常态,那季统若没有这身份,只怕会安安分分一辈子,当他的良臣武将,可他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加上有人挑拨引诱,只怕他那心思就好慢慢活了,这样一来,岂不是陛下养了一只蛰伏的老虎吗?”
相卿沉默不语。
皇太后一见便有些急,道:“不瞒左相,哀家能有今日,全赖陛下登基问鼎,她自幼不同常人家的女子,称王称帝哀家都觉得正常,哀家是她母后,必然不会让她好容易得来的江山养成的国落入他人之手。人心隔肚皮,这朝中上下那么多朝臣,除了几个哀家知根知底的,其他那些人,哀家根本就不知他们是如何想的。若是他们事先得知此事,暗中谋划,那还得了?事实必然要防范于未然,左相大人以为呢?”
“臣何德何能得太后刮目?”相卿应道:“太后所思极是,短期之内自然不会有事,时日一长定会有人起疑。原本这不年不节,瑜王爷突然入金州一事,就好引起人的好奇,若是被人打听出来,那事态必然眼中。依臣所见,此事重大,怕是还要陛下定夺方能妥善处置。”
“哀家知道,可陛下如今……”皇太后一脸担心道:“哀家怕她没有那心思呀!”
“太后陛下并非贪恋旧情之人,王爷已逝,陛下一时难过也在常理,只是陛下身为国君,国事自是重于家事,如今朝中上下无事,是以陛下才有心思思及痛处,若事起,必然会分了陛下的心。臣到以为,此事若能掀起风浪,倒是会让陛下从丧夫之痛中解脱出来,太后觉得呢?”相卿看着皇太后,反问道:“若有人能将此事传扬出去,必然会因为多人重视,这样一来危机江山社稷,陛下自然把此事当成当务之急,这样她便没了痛苦的时间,臣觉得,这对陛下倒是一件好事。”
皇太后认真一想,不由伸手一拍腿,道:“哎呀,果然是老了,哀家一直想着陛下痛苦异常,不能用旁的事再给她添烦恼,却不想这是给陛下腾出了痛苦难挨的时间,若是有事让陛下分心,来不及痛苦,反倒是让陛下走了出来!左相大人果真是个聪慧之人,所思所想就是和常人不同,哀家真是老糊涂了,哪有专程留时间叫陛下想那些不好之事的?这主意好,哀家觉得左相所言极有道理!”
既能引起陛下主意,又能让陛下从痛苦中解脱,倒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既然这样,哀家就想个法子,让此事宣扬出去……”皇太后脑子里盘算着怎么传出去才是最好的。
相卿又道:“太后,臣有个建议,不知可行不可行。”
“说,快说来听听!”皇太后急忙道:“不必担心说错了,这不是正商量嘛。”
“臣以为,瑜王爷入金州,本就叫人起疑,若是能从瑜王爷身边的人传出来,才最能叫人信服。”相卿应道:“这等小事,臣倒是可以安排上一二,毕竟太后久居深宫,行事有所不便,身边若是派个人出去,只怕会引人注目,倒是臣出入宫墙来去方便,更为妥当些,太后意下如何?”
皇太后指了指相卿,道:“还是你聪明,这样一说,哀家倒是觉得确实如此,只是,这宣传出去了,万一让那些有异心之人占了先机,反倒对陛下不利,岂不是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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