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翻阅古籍,打算替孩子起名了。若是生了公主,该叫什么,若是生了皇子,又该叫什么,他埋头在书本里找,生怕自己起的名字赔不是他的儿女。
魏西溏第一次瞧见他的模样,只觉发笑:“当年在国子监的书是白读了?怎连两个名字都起不好?”
付铮赶紧过来伸手扶她:“怎到这里来了?臣是怕起的名叫陛下腹中的孩子嫌弃,臣自然要尽心尽力起个好听又威风的名。”他扶着魏西溏坐下,道:“臣早已列了些备用的,不过没想到更好的,陛下不急,臣总会想起来的。”
魏西溏看他一眼,笑道:“朕可不急,如今不过才两个多月,倒是心急的人是你。”
付铮又是端水,又是送糕点,如今他对她的膳食十分上心,吃什么,摆什么,他都有要求,一点做不到也不成。
魏西溏第一次觉得他好似又回到了当年她在国子监的那一段,什么都管,这样不放心那也不放心。
只是,这种感觉倒没让她那时候那种不耐烦的情绪,反倒叫她心里多少有些欣喜。
付铮这种反应,才是一个初为人父的反应,他激动,他雀跃,却又有些不知如何应付,想要替孩子起名,又怕起的名不好听不威风,希望她多用些饭食,又怕她撑了自己。
反正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付铮显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魏西溏就不动如山的看他折腾,反正折腾也不影响她的心情,他怎么觉得好她就怎么听便是。
不过,魏西溏有孕两个月后,钦天监倒是上了个折子,魏西溏展开一看被吓一跳,钦天监监正上奏,说星象显示,女帝星旁突然多了一颗不知哪里出来的小的星,暂时不知是吉兆还是凶兆。
魏西溏看份奏折,伸手合了起来,拧着眉头略一思索,让人把付铮找来,把那奏折拿给他看,“朕以往老觉着钦天监总是想法子糊弄朕,如今一看倒是觉得他们有些本事,看星象竟然也能看出些异常来。”
付铮看着奏折上的内容,抬头看着她道:“若是钦天监都能看出来,那左相……”
魏西溏点头:“朕让人把你请来,正是因为想到这个,想必是相卿早已知晓。”她疑惑道:“他为何没提过?”
付铮略一思索,道:“要么是他确实不知道,要么,是他早有定夺。”
魏西溏慢慢走下来,道:“不知为何,朕对相卿一直不甚放心,总觉得他另有所图。朝里百官,心思各异,可朕却未曾多虑过,凡事朕有定夺,可相卿此人惯会做人,做事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付铮淡淡一笑,他走到她面前,伸手牵起她的手,道:“陛下不必忧虑,臣帮陛下慢慢查出来,可好?陛下只管安心养胎,其他不必担忧。钦天监也好,相卿也罢,不过都是陛下的臣子。”
魏西溏道:“朕知道,不过是一提起他,便觉得有些事不似看起来那般简单。当年相卿找到朕的时候,愿助朕打下这江山,只提了一个要求,他要求朕准许他留在朕身边,如今他可算是留在朕的身边了?”
付铮没好气的回了句:“这还不算留在陛下身边?难不成他打算像柯大海那样跟着你?那也成,把他阉了,给他一个大内总管的事务,天天跟着陛下。”
魏西溏抬手打了他一些:“尽胡说,叫人听到,你这堂堂王爷的脸面往哪搁?”
付铮瞪眼,“谁叫他提些不合常理的要求?陛下是君,他是臣,这要不算留在陛下身边,那如何才算?”
付铮因为相卿,吃了一嘴的醋,魏西溏说了好些好话才叫他脸色转好。
而让二人担心的是相卿是否知道陛下有孕一事,相卿自然是知道。
钦天监那帮蠢货都能看出女帝星旁多了一颗不知名的星,更何况相卿?
晚时看夜空,那星倒是愈发的亮了,相卿抬头看了两眼,却只冷笑两声,挨着女帝星出现的竟敢这般晶亮,想必是得了女帝星的庇护。
相卿看着那颗异常明亮的异星,忽的低头笑了下,身侧的小童主动替他斟茶:“仙尊,今日少尊传来消息,说人已到达边境。”
“废物,”他喝了一口茶,道:“行了这么多日,才到边境,想必是路上贪玩了。”
小童低头不敢吭声。
相卿放下杯子,又道:“到便到吧,总比还在半道上要来的好。”
次日早朝,上呈的折子里,多了一份相卿的。
魏西溏伸手拿过来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变。
他在奏折里,说天有异象,女帝星旁的一颗不知名的星光芒四射,只怕要盖过女帝星的光辉,而此景曾在多年前发生过一次,便是相卿初到金州时断下的龙脉错位之时。
魏西溏的脸色很少严肃,看了相卿的奏折却没有当时回应,只道:“左相大人辛苦,朕自会定夺。”
相卿看她一眼,缓缓退回原位。
下朝之后,魏西溏一个人看着那份奏折,龙脉错位帝心异象。
她伸手摸向腹中的胎儿,无人提起皇儿一事,若是他们都知道她怀有龙胎,可是会少了这些揣测?
如今,无人知她腹中怀有皇子,却接二连三上奏说天有异象,且是距离女帝星最近的地位,她并非傻儿,他们的矛头分明就是对准了付铮。
他们说的不是旁人,分明就是说付铮有篡位之嫌。
若说付铮有篡位之嫌,魏西溏没有一丝一毫的疑虑那自然是不可能,可她更愿意相信他没有这样的心思。
如今别说他没有能力篡位,就算有,他的表现也太过坦诚,叫她如何相信?
她把奏折扔在一边,其实心里还有些生气,气这些人罔顾君威,擅自往王夫头上加帽子。
虽然没人明说,可意图明显。
魏西溏没跟付铮说这事,怕他伤心,也怕他觉得自己不信任他,所以直接丢在一边不再理会。
她的付铮,绝不会是第二个东方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