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见,褚瑞宏漫不经心地点着头,也算是给了面子。
摄政王不在朝堂,褚瑞宏的舅舅范有诚也开始在朝堂上活跃。早些年,摄政王在朝堂上一方独大,其他不服摄政王的也不敢跟他针锋相对,如今他不在,自然而然也都狂妄了起来。
近日关于增加各地赋税之事朝堂上争吵不休,摄政王身边的大臣个个反对增收赋税,但范有诚极力主张增收赋税,原因也十分在理,说是西北战乱未平,国库空虚,急需填补。
褚瑞宏也同意增收赋税,国库因为西北战乱的缘故一直入不敷出,再这样下去,将因无力支援战事而危及大亓江山。
朝堂上褚瑞宏和范有诚讲得头头是道,许多大臣也都同意,但户部侍郎于康就是不同意增收赋税。下了朝后,特意去了御书房列出一大堆不宜增收赋税的理由。最后还搬出了摄政王,说是摄政王在,定不会同意增收赋税云云。
褚瑞宏一开始还只是不耐烦,但一听到于康搬出了摄政王,在他眼里这简直就是一种要挟。
这大臣都像摄政王靠拢,到底摄政王是一国之君还是他褚瑞宏?!
褚瑞宏心中郁积多年的怨气终于爆发,给户部侍郎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将他打入了天牢。
这惩治的虽然只有一个户部侍郎于康,但无疑对其他为摄政王马首是瞻的官员们一个警告。褚瑞宏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到底谁才是主子!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户部尚书于康被打入天牢的第五天,就因旧疾复发而去世。
褚瑞宏听到消息,心头大震,他并不是想要于康性命,只是想惩治惩治以儆效尤,让那些大臣们知道他这个皇帝还是有实权的。但没想到,他竟然……
褚瑞宏坐立不安,便召了范有诚进宫,蹙起眉头道:“舅舅,朕并不是想要他性命,但没想到他竟如此脆弱,这可如何是好?”
范有诚道:“皇上,您大可不必自责,这于康死了是他命薄,与皇上并无干系。”
褚瑞宏心里还是有些愧疚,“但是,若不是朕将他打入天牢,或许,他就不会死。”
范有诚叹了一口气,“皇上,请恕臣直言。”
“舅舅请说。”褚瑞宏看着他道。
“先帝当年在位之时,为铲除异己明里暗里杀了不少大臣,之中也有忠臣,但如今天下人提起先帝,依旧称他为贤明君主。”范有诚抬起眼,“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日后为了江山社稷还要处死千千万万的异己,今日于康之死,并算不得什么。”
褚瑞宏若有所思地看着御案上那一尊金色龙首熏香炉,握紧拳头,“舅舅说得对,朕要是想真正成为一国之君,那就要狠得下心!”
范有诚道:“皇上要是能狠得下心来,那摄政王也不敢再肆无忌惮,迟早有一天,皇上会将大权揽在自己手上。”
褚瑞宏眼中的光芒渐渐幽暗,自己也承认先前是自己太软弱,才会处处受摄政王的牵制,眼睁睁看着他一手遮天却无能为力。现在,他要变得强大,要在文武百官面前树立自己作为一名君主的威严!
韩子箫押着张勉踏上回京之路,摄政王的船停靠在苏州,他们还得先去苏州。因为中途暴雨阻隔,韩子箫一行人在路上耽搁了两天,出发第四天才到苏州城郊。
韩子箫骑在马上,听着林子两边的蝉鸣鸟叫,心中还算惬意,于是也低声哼起了小曲。
“韩大人可真是好兴致。”
旁边幽幽传来褚慕卿的声音。
韩子箫偏头看了看骑在马背上的褚慕卿,笑了笑,“这雨后的天气怡人,心情不知怎么的就愉悦了起来。”
褚慕卿看着前方,面无表情道:“韩大人心情愉悦心知便好,为何要出声,扰了他人清净。”
韩子箫明白过来,摄政王是在嫌弃他哼的曲子难听。韩子箫的心多多少少受挫,“下官一时情不自禁,扰了王爷,实在对不住。”
褚慕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既然不能哼曲,韩子箫便四处张望,看这沿途风景。往前看时,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前面黑压压的一片,显然是有什么东西。待走近了些,才看清是人,还不是一个两个,是一群。
那一群人个个穿着粗布麻衣,跪在地上,这场面比皇上出巡还壮观。韩子箫看了看旁边的褚慕卿,“看来,是苏州子民得知王爷途经此地,特地前来拜见。”
褚慕卿瞥了他一眼,“韩大人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