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嬷嬷却说,“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永宁侯府这些年家底虽然空了,不如老侯爷在时花团锦簇,但却还是盛京城中的簪缨望族,四爷将来能分得的那一份,总也不在少数,这两箱金珠首饰四爷给得起,您自然也受得起。”
她笑着继续说道,“四爷是个好兄长,没辜负了大奶奶对他这份心,这是您的福气,若是三老爷和三夫人地下有知,想来也能感到欣慰了。”
明萱想了想,便也释然,“也罢,哥哥鸿鹄之志,又怎么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我若是不受,倒反而惹他不快,严嬷嬷,劳烦你替我收起来吧,将来若是他有急用,再送过去使也是一样的。”
她微顿,又问道,“杨右丞家的花会又是怎么回事?”
严嬷嬷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袋,“前几日就收到了请柬,我竟给忘记了,幸亏四爷提醒,否则倒要让大奶奶闹笑话了。”
她从正厅插屏底座的抽屉里取出张朱红色的请柬,递给了明萱,“这么热的天气,原本是不大会举办什么花会的,只是杨右丞府种了几亩荷塘,听说荷花开得特别好,东平王府的娉郡主和杨家的三小姐交好,便想借杨府办个诗会。
杨三小姐下月便要及笄,杨右丞素来疼爱这位长房的嫡孙女,于是就索性将这花会往大了里去办,不只请了女客,还将盛京城中未婚的公子哥俱都邀请了去。这是想要替杨三小姐招亲呢。”
贵族婚娶,通常便是藉由这些花会诗会或者筵席宴请相看,并且往往会一传十十传百,变得特别隆重和盛大。
杨家三小姐……
明萱低声问道。“便是世子夫人原本打算要许配给夫君的那位吗?”
严嬷嬷忙摇了摇头,“那是二房的四小姐。杨三小姐,名唤乐虹。是大房的嫡女,听说颇有才名,在盛京城中有女诸葛的雅号呢。而那位四小姐乐霓,据说是个哑巴,虽然这些只是传言,但这些年城中宴会不少,却果真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她。”
明萱轻哦一声。果然杨氏对裴静宸,从来都没有那么好心。
她目光微动,沉吟着说道,“这是我出阁之后第一次外出做客,亦是四年来头一回去陌生人家里。再加上近日的传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盯着我看,嬷嬷,烦请您帮着打听一些花会的消息,到时我也好见机行事。”
裴静宸的许诺犹在耳边,他要她再等两年,那么在这两年中,她必要将替他守住这座小院,在外头也不令人挑到错处。不让他因为自己为人诟病碎言。
花会那日转瞬即到,世子夫人大清早便派了桂嬷嬷来传话,说是马车辰时等在二门,让大奶奶莫要误了时辰。
明萱笑着称是,心里却又松了口气。
她和杨氏在府中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杨氏几次主动挑衅没有讨到好之后。倒也学了个乖,这些日子来都不曾再使什么招数为难她,是以府中人人都知道世子夫人和大奶奶不和,却也无人能其言凿凿地说出个所以然来。
今日,还是这许多天来,杨氏头一次遣人来静宜院,桂嬷嬷虽然转达的是一句平常的叮嘱,但明萱知道,这是暂时求和的意思,不论如何,让人瞧出来她两个形同陌路,井水不犯河水,岂不是坐实了坊间的传闻,对杨氏和皇后都没有好处的。
既然杨氏还顾及着脸面,想来稍候不会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止,那是杨氏的娘家,若她真的想要害自己,简直再容易不过了,众目睽睽之下吃了亏,总不是什么好事,如今这样,对她而言,也是省了事,没什么不好的。
明萱送走了桂嬷嬷,回到内室去瞧裴静宸。
前些日子正值季审,户部衙门要处理许多陈年堆积的帐册,他每夜都忙到很晚才归,再加上他外头有好多事要处理,睡得很少,好不容易今日沐休,她便想要让她睡个好觉,不舍得吵醒他。
她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他正要起身,她忙将他按下去,“今日你便莫要去了吧,难得休息,在家好好睡一觉,我一个人可以应付的,不必非要陪着我,再说男客和女宾是分开而席,你便是去了,也不与我在一处的。”
裴静宸笑着在明萱脸上轻啄,“听说杨家看上的佳婿人选,不只有舅兄,还有那位新科探花郎,我慕名颜探花已久,今日这机会难得,不去有些可惜了。”
他笑意盈盈,语气里隐隐藏着几分醋意,“我今日穿什么?”
说来也怪,韩修是他妻子的前未婚夫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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