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不怒反笑,似是丝毫没有被这忤逆挑衅之言气到,她毫不在意地冲着严嬷嬷挥了挥手,“嬷嬷,烦请将她带到世子夫人那去,替我问过夫人,这杜娘子身上的巨资到底是不是她老人家赏的,若果真是,那倒是我一是失察,对世子夫人的人不敬了,倘若不是……”
她嘴角浮现几丝冷笑,“倘若不是,也烦请替我向世子夫人讨个示下,这等不忠不义忤逆犯上攀污主子的奴才,应该如何处置才好。”
杜娘子见抬出世子夫人的名头,明萱便不敢再发落她,便以为这新来的大奶奶看着狠戾,实则仍旧是软柿子,她想着自己跟了世子夫人十来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世子夫人若是见死不救,将她推了出去,那往后这阖府上下的奴才,谁还敢替世子夫人效劳?
再说,她男人在二门上当差,这几年来也没有少听世子夫人的差遣,只要夫人一日用得着她夫妇,就不会坐视大奶奶对她要打要撵不管,真到了衙门里去,难保她一时说了漏嘴,将世子夫人的那些腌臜事都牵扯进去的。
杜娘子这样想着,觉着这静宜院以后她是定不会再呆了,虽少了一注财,却也并不觉得十分可惜,在大爷这院子里给世子夫人当眼线,虽然发了不少横财,可到底还是没有权势,能在世子夫人身边当差,这才算是底气,连走路都能生风呢。
既然没有主仆的缘分了,那她索性也就不跪了。还不待明萱发话,便自个起了身掸了掸膝上的灰尘,很是傲气地将春凳上从她屋子里抄出来的东西一裹,夹在腋下。冲着严嬷嬷笑嘻嘻地说了声,“嬷嬷,我给您带路?”
明萱见杜娘子满脸得意。有些哭笑不得,她心想倘若杜娘子知晓了黄婆子的遭遇,还会不会以为去平莎堂寻求世子夫人的庇护是个明智之举,杨氏行事狠戾,连谋杀先头元配嫡子的事都做得出来,杖毙几个婆子丫头算什么?
裴静宸可还算是皇亲国戚呢!
她冷笑一声,不再去理会。却将目光投射到其余众人身上,她目光微垂,忽得叹了口气,语气也放柔下来,“你们若是自问有杜娘子的能耐。能令这府里的主子们不顾脸面也要保下你们,那我便也使人将你们恭恭敬敬地送去能护住你们的人那去。”
跪了一地的婆子丫头中,也有几人有所意动,刚待要学着杜娘子那样起身回话。
却听明萱接着说道,“罢了,不论如何,裴府你们是留不得了,只是我也不愿意难为你们,若有人肯对我实话实说。那就进屋子来找我,到时便是让你们离开,也自然将那些财资让你们带走。”
她不再多言,转身进了屋内等着,她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进来。
平莎堂里。杨氏的脸色寒成一片,黄婆子失手在前,好不容易让娘家兄弟将刑部衙门里的匪首给解决了,这才安生了几日,这顾氏便又折腾这一出,果然不是冤家不成对,这裴静宸是个祸根,娶的妻子也不是个安分的。
她暗恨自己当时不知是听了什么人的言语,竟还主动地去永宁侯府替自己招了这个魔星来。
可事已至此,杨氏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她是决然不能承认杜娘子手中的巨资是她所赐,否则这岂非是在公然承认杜娘子是她监视着静宜院的耳目?她若强辩是对裴静宸的关怀,这话说到哪里都没有人信的,若只是关怀,何须要撇下重金?
这点事,阖府上下恐怕无人不是心知肚明,可有些事,却是只可意会而不能言传的,如今正值皇后娘娘的多事之秋,她万不能再落下什么口舌令人诟病,惹得宫里头孤立无援的娘娘再被分了心。
杨氏眼中露出锋芒,怒声喝止了杜娘子的求诉,“闭嘴,简直是胡说八道,若我记得不差,你杜娘子是府里的老人,在我还未过门前便就已经在静宜院内当差,你何时曾在我手底下做过事的?”
她言辞激烈,并未停顿,接着喝道,“你不过静宜院内一个守门的仆妇,倒是有何德何能令我给你颁下这许多赏赐?这些既不是我赏的,亦不是大***物件,那定然是你偷来的。”
杜娘子一时惊呆,强要辩解说道,“世子夫人,这些分明是你赏给奴婢的!”
她再要说下去,嘴里却已经被桂嬷嬷塞入了布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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