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瞪他一眼,此话若是被阮党中的人听了去,拿到朝堂中上奏,污蔑皇上之罪够张轩满门抄斩,阮重更会以此事牵连墨凡。“张廷尉!不要连罪了大司马为你收拾烂摊子!”
张轩一番话令墨凡的眸子倏地若雄鹰般锐利,他盯看着张轩,心中有所思。张轩被墨凡盯看的心生了怯意,“请大司马莫怪!是下官口无遮拦了!”
墨凡眼前浮现出十五年前,先帝临终托付太子于自己的情形。他挥了挥手,令书房里坐的一干人退去,事关重大,他需好好的理清楚。
深夜,雨声恢复了淅淅沥沥之音。勤政殿悬着六盏大宫灯,昏黄的烛光在雨雾中透着淡淡的愁意。
外殿的宫人一盆盆热水端到帷幔处交于春樱与风蝶之手,秋梧与雨扇轮次清洗着帕子,李奶娘守在龙榻前一次次为煜煊换着额上帕子。萧渃在配殿中盯看着宫人煎药,眸光紧盯着炉子上的药壶,不敢有一丝松懈。
李奶娘心疼的摸着煜煊滚烫的额头,眼泪洒在铜色面具上,又冰冷的贴在自己的面上。
煜煊的唇瓣透出火焰色,她紧闭着双眼,呓语着:“不是朕!这一切不是朕的本意!”
“朕不想做皇帝,朕不想杀你们!”
“母后,不要这样对儿臣,儿臣只有您一个亲人!”
“不要,不要,一切都不要!朕不要让阮凌锡出宫!”
“·······”
喝了药后,煜煊身子仍是烫的灼人,口中更是呓语不断,面上病色掺杂着痛苦无奈。李奶娘按萧渃所说,令宫人在内殿中生起炉子,烤着殿内的湿气。她一层层的褪下煜煊的衣物,为她擦拭身子散热。
铜色面具边缘露出李奶娘的眼泪,滴落在煜煊因发烫透着粉嫩的身体上。如此玲珑有致的身子却只能整日用男子衣袍束着,李奶娘抬眸看了一眼一侧与煜煊同年岁的春风秋雨,少女的身姿在天水碧宫装下愈发的曼妙。
次日,风停雨收,狂风骤雨过后的烈阳分外娇艳。萧渃守在勤政殿外不敢回太医院,恐煜煊身子再有什么病患,自己赶来的路上耽搁时辰。
出来吩咐小哼子准备御膳的李奶娘看到守候在殿庭中的萧渃,眸光柔和起来,她上前对着萧渃点了点头。萧渃立即领会是煜煊退热了,他看向临近煜煊龙榻的窗棂。青梅树苍翠的叶子遮挡着竿子支撑的窗棂,叶子上晶莹的雨珠在日光下散着玲珑剔透珠光。
萧渃的步子情不自禁朝窗棂处走了一步,却立即止住了脚步。他转身对李奶娘拱手行了一礼,缓缓抬脚离去,袖袍中紧握的手青筋暴起。
煜煊小憩在临近窗棂处的床榻上,她手拿着萧渃给的女子首饰,眸光随着萧渃的脚步出了勤政殿宫门。她泪珠滑过惨白的唇瓣,自嘲的弯起。她是皇上,而宫中,却只剩了萧渃与她性命相惜。
春风秋雨端着御膳与汤药跪在煜煊所憩的床榻前,煜煊端起盛放着汤药的玉瓷碗一口喝尽,口中的苦感微微压下了心中的苦感。她看着那些玉器中的清粥小菜,迟迟不肯动筷。御膳是李奶娘让备下的,李奶娘知道她怕苦,这若雪白洁的清粥中一定放了不少蜜糖。
帷幔处有人影晃过,煜煊挥手令春风秋雨退在一侧,把站在帷幔处犹豫不决的赵忠唤了进来。“可是赵忠从前朝回来了?进来!”
“是奴才!”赵忠应着掀帘而入,跪在远处,小心瞧着煜煊的脸色,想看出她此刻的心情,恐煜煊听了自己说的话再气恼的加重了病情。
煜煊弯起嘴角,“是不是太后又让赵信河去了闻政殿,告知那些大臣们,朕病了,不能去上朝!”她见赵忠垂首不语,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那些大臣是不是都在私下议论朕,为了满苑娈童心痛伤了身,大魏国的江山如今已是岌岌可危!”
赵忠抬首看了一眼煜煊的脸色,除了病态,并无气恼。煜煊所言与他前去打探回来的消息无异,他不明煜煊为何还令自己去前朝打探。
煜煊合上双眸挥手令赵忠退了下去,她刚要躺下休息,便听到小哼子在外禀告:“启禀皇上,阮二公子求见!”
煜煊眸子一下子睁开了,她从窗棂中看不到阮凌锡的身影。不知,阮凌锡是否来向自己辞行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