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随口而出的闲话。
她并未因他话中毫无危险的意味而放松身心,反而更加紧绷神经。
“谁管你有什么心情!你走!现在就走!”
她低吼着,鼓起勇气定神怒望他。
他也不怒,自然与她对视。
他的眼睛,澄澈得清明。
那一瞬间,她差点觉得自己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眸中有清流的干净少年。
如果她脑海里没有不断闪现那天的画面,那么,她也许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可那场景,就像胶水,紧紧粘在她的记忆中,无论她如何想忘记,都是徒劳。
“点滴快完了,我帮你叫人来。”
他全然不在意她的怒意,看了看滴瓶,一改常态,温柔得紧。
她几乎要崩溃了:这到底是什么怪人啊!反复无常!
不一会,护士来了,拔了针,嘱咐着别再受凉了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莲绘想着溪苒没带手机,没法联系,只好坐在原地等待。
然而,苍之归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没好气地别开脸:“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你似乎对我很有意见?”
“那又怎样?明知故问……”
“呵。”
他突然淡笑,一脸坦然:“正合我意。”
她觉得她的怒气值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你变态!”
“这倒是个新鲜词汇,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怒气值——百分之九十九:“分不清好赖是吗?我在骂你!你到底正不正常?!”
“重要吗?”
他的语气不冷不热:“我只是顺心而为罢了。”
她猛然站起身,怒气值已经达到顶峰,仰头愤言:“所以,顺心而为就是为了过去的矛盾去伤害别人是吗?你知道在我眼里你是什么样的人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脸色渐黑,冷意顿时上来了:“你闭嘴。”随即紧握住她没有针口的手腕:“你懂什么?”
她被逼得摔坐在座椅上,忍不住低哼一声,但她那倔脾气很快上来了,兀自抬眸:“我只是说出心中所想,我说错了吗?”
“丁莲绘。”
他眉头紧锁,沉默一会,当即拉着她朝电梯口走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混蛋!”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去个地方。”
他把她抵在墙上,严肃开口。
她不服:“我不去!”
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仍是强硬带她坐上电梯,她看那数字一层一层向上升,极力想挣脱他的束缚。
他的力气很大,她自然是争不过的。
她着急,她害怕,她无助……
鬼使神差的,她抓过他拉住她的手,狠狠咬下。
他心下一惊,并未想到她会这么做,剧烈的痛意让他不禁闭眸锁眉,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她见他毫无动静——不松开也不说话,慢慢松了口,那白净的手上,两道带血牙印深深印刻。
“咬够了?”
他忍痛睁开眼睛,略带气意地一步步靠近她。
她抿唇,慌乱后退。
他们此刻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听到对方平稳的呼吸。
他抬起她的手臂:“那我们来算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