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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檎抬手用菩提枝挡下,随后一抹树墙伫立在半空中,挡住夔然的视线。夔然抬杖划开树墙,林檎的剑已经到了他的胸口,而在她的剑锋之上,菩提枝正生长缠绕着。
夔然连连后退,但林檎的剑更快,几朵鲜艳的花绽放在韶华剑上,随着菩提枝一起扎在了他胸口,花朵散去变成无数凌厉剑意撕裂着他,而菩提枝则在他体内扎根蔓延。
噗,是树枝戳破血肉的声音。
在长春剑意的帮助下,菩提枝势不可挡,将夔然洞穿。
咔嚓,碎裂声四起。
血沼魔窟一点点裂开,剥落。
夔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神色中还残留着不可置信。
“死了?”林檎踢了踢他。
“啧,疼。”林檎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她的道袍此时已经被血浸透,那血沼的腐蚀简直要命。
“是不是死的太简单了点?”林檎抬手用韶华划开袖子,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细小的伤口,她伸手捧了点池子里的水浇在手臂上,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修复。
只是伴随而来的疼痛细细密密的攀升上心头,林檎疼的直抽抽。
“果然是好东西,就是疼。”林檎咂了咂嘴,又捧了一点到身上。
感觉到舒服些后,林檎摸着耳朵,把耳坠取了下来,伸手捧了一掬水淋上去。
没有动静。
林檎瘪了瘪嘴,将耳坠握在手里,整个手都浸入池中,剧烈的疼痛直达头顶,林檎飞快的收回了手。
“嘶。”童子像吱了声。
方承彦醒了。
“你算是醒了。”林檎朝后一躺,卸了大半的力。
“嗯?这是怎么回事?你把夔然给杀了?”方承彦从她手心里跳出来,落在地上成了个娃娃。
“啧啧啧,不对,这家伙是把我肉身给炼了。”方承彦绕着尸体走了一圈。
“什么意思?”林檎嗖的一下坐了起来。
“这满身都业障瘀斑,他定是将伤痛全给转移到了一部分身体上,然后将这部分身体单独炼化了。”方承彦并指桶了下去,那处血肉便化成了点点灰烬。
“所以他没死。”林檎面无表情。
“也不尽然,这一部分血肉被你斩杀的及时,他没能炼化余下的魔气和业障。”方承彦摇摇头。
“会怎样?”林檎抬剑戳了尸体几下,尸体一点点裂开,散作灰烬。
“会波及到他原本留作后手的肉身上。”方承彦抬脚踩了踩灰烬。
“所以只要抓紧找到他,就还有机会趁他病,要他命咯。”林檎收了韶华,揉了揉胳膊。
“他一向谨慎,剩下的身体肯定不在青山附近。”方承彦趴在池边,伸出手指点了点池水。
“我不信他能跑多远。”林檎跟着趴在池边玩水。
“还有个叛徒帮忙呢。”方承彦一脸难耐的摸着水玩。
“是不是让你一直玩这水,你就能好了。”林檎撩了几滴到他脸上。
“流冰池的水只能修复我被魔息纠葛侵蚀的灵体,对天雷业障没有办法。”方承彦摇头。
“所以夔然才需要去掠人灵体,榨取养分。”林檎豁然开朗。
“天雷业障哪儿有这么好糊弄,掠人灵体只能延缓业障侵蚀而已。”方承彦的神色舒缓了很多。
“那要怎么办。”林檎随手拨了拨那团灰烬,一个神机囊藏在灰烬之下。
“倒施逆行终究会被天道惩戒,只是早晚罢了。”方承彦瞥了眼神机囊,“这是我的东西。”
“我是说你要怎么办,这天雷业障如附骨之疽,你要怎么自救?”林檎拿起神机囊来。
“我?天雷只是劈掉我修为而已,修为这种东西,练练不就回来了。”
林檎抬眼看他,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哀痛,仿佛丢掉的不是自己的灵力一般。
“看我做什么。”
“挺佩服你的。”林檎坦言。
“不然我悲痛悔恨能挽回吗?”方承彦挑眉。
“我不如你。”林檎把神机囊递给他,“看看怎么打开。”
方承彦没接,而是握着林檎的手,将她手指摆成了一副扭曲的模样,“运转灵力。”
林檎便跟着运转灵力,神机囊的封印很快就被破开。
“里面都是你的?”林檎掏了掏。
“不知道,谁知道他有没有扔我东西。”方承彦凑过去看。
“那个双耳铜壶肯定就在这袋子里。”林檎掏了半天,果然找到了那个双耳铜壶。
晃了晃壶身,林檎努力回忆夔然当时掐的诀,模仿了几遍之后,铜壶摇晃了一下,重归沉寂。
“你也别试了,把这东西交给方衍之去捣鼓不就好了。”方承彦眼睛还盯在神机囊上。
“我的嫌疑只怕还要加大。”林檎把双耳铜壶收好,把玩着神机囊,见方承彦目不转睛,拿着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东西归我吧?”
“......”方承彦瞪着她。
“我刚吃了那么大一亏,这东西做战利品不应当吗?”林檎抱紧神机囊。
“你怎地如此财迷!”方承彦痛心疾首。
“你怎地如此抠门!”痛心疾首谁不会。
“行行行,给你给你,反正里面的东西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方承彦假装妥协,眼神却还在瞟。
“你要什么东西,我拿给你。”林檎绝不松手。
“造化丹。”方承彦搓了搓手。
林檎便掏了掏,可里面丹药是一颗都没有了。
“这狗东西吃完了我全部的丹药!”方承彦差点气绝。
“好了好了,这神机囊给你好了。”林檎见他气的狠了,把神机囊塞他小手里。
“没丹药我还要它干嘛,送你了。”方承彦气鼓鼓的一蹬脚,挂回了林檎耳朵。
“送我就送我咯。”林檎哼着歌起身,拔出还插在墙上的逐水,收剑入鞘。
出去时,夜已经深了。
月光下,青山弟子们在君子林外来来往往的巡视,林檎大摇大摆地贴着隐匿符回了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