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味,李不琢路过酱油铺子,便听见那对夫妇在对话。
“咱们这地方晚上连个星子都见不着,这回可好,总算能见着了。”
“怎么说?”
“这位李大人是天上的星子下凡啊,不然怎么能中魁首,前些天他还在咱们这买过酱油嘞,呵呵呵……”
“哎,糟了糟了,那天他拿四十钱买头抽秋油,我给他的去年开缸没卖完的那些,我想想,闻着倒是尚未发霉……”
…………
李不琢刚走远没几步,后面就嗒嗒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那酱油铺子的男主人抱着一人头大小的坛子冒雨小跑过来。
马车边两个县兵脚步一顿,紧紧盯着男人,待男人跑过马车,又移开目光。
男人跑到李不琢跟前把小心护住没沾雨水的坛子往李不琢怀里塞,殷勤道:“李大人,这是今年霜降开缸后最好的头抽秋油,本来留着自个吃的,没舍得,您快拿着。”
李不琢右手还打着伞,想到刚才这男人和老婆的对话,笑了笑道:“多谢了。”
孰料酱油铺男主人起了个头,呼啦一下,巷里各家各户便冲出许多人,拿着各类土产朝李不琢身边挤过来。
若从上方往下开,红伞青伞黄伞黑伞簇拥着,仿佛在雨中开了一片花似的。
一篮子鸡蛋、小半根火腿、米糕、菜油……
把东西往李不琢怀里塞的同时,有请李不琢写字的,有请李不琢给孩子取名的……
还有让李不琢给自家门口题对联的,遭到众人齐声斥责:“魁首字儿多值钱,你心里没数?”
报赏的书吏笑呵呵看着这一幕,直到李不琢投来无奈的求助目光,才指向黎溪巷一六号笑道:“诸位别急,魁首又不是三头六臂,怎么接得下这么多东西,送去那边就好。”
众人齐刷刷转头,赛跑似的冲向那边的院门,恰好闻声出来的三斤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缩回门后,透过门缝看到李不琢,才咧嘴笑开了,蹦达着朝他扬手。
李不琢笑着走过去,到檐下收伞抖干,好歹把酱油坛子和鸡蛋篮放下了。
书吏也来到檐下,清咳一声,从袖里摸出个青色绢轴展开。
“天宫诏曰!”
四字出口,清越的声音扩散开来,巷中居民霎时安静下来,知道这是要宣赏了。
“浮黎十六年丁卯,李不琢高中永安县试魁首,特赐霜绢五匹、织金两匹、里貂皮三斤!”
“赐文房四宝一套!”
“赐一车一舆,黄棕马一匹!“
“赐耕牛两只、田庄一处!”
“赐一万八千钱!”
“赐甘露五坛、桑落五坛!”
“赐宝剑一柄,弓箭一副!”
……
……
书吏每宣赏一句,旁人就低声啧啧称赞,三斤眼睛便更亮三分,李不琢则在琢磨着价值。
书吏宣赏完毕,收起绢轴,指着那马车对李不琢微笑道:“李大人,那田庄和耕牛您得空了自个去田土务选,至于其他的,都在这里面装着了,咱们这就帮你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