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婕妤想了一想,偏着头道,“臣妾倒是有一主意,只是这主意恐怕不太好。”
她吞吞吐吐的模样激起了申贵妃的好奇心,非要她说出这么个理由来,贺婕妤想了又想这才说道,“您如今是后宫之首,后宫嫔妃乱嚼舌头您就应该出手管教,以免传出去让人觉得后宫嫔妃爱搬弄是非丢了皇室的脸面。”
申贵妃想了一下,“这个主意确是不错,你直接说出来就是,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
“臣妾想着娘娘若是听了臣妾的话而管教她们,那起子人必然是怨声载道,她们并不敢对娘娘如何,只是恐怕着怨气就该冲着臣妾来了,之后也会影响娘娘声誉。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若因为臣妾坏了娘娘名声,臣妾不就成了罪人了。”
申贵妃听了这话不由笑了出来,“你担心这个做什么,惩戒她们自然是本宫自己的决定,和你没有关系。这些年她们私下里的抱怨还少吗?事关本宫,本宫也就不在乎了。可是本宫是申家的女儿,偏偏就听不得她们念叨申家的不是。申家是什么人家,她们也配!”
“娘娘说的是。其实咱们做嫔妃的哪里知道这么些事情,都是母家进宫的时候说了咱们才知道的。其实这些事本就不应该传到后宫来,凭白失了后宫的和气。”
贺婕妤这番话深得申贵妃之心,她不由拉起贺婕妤的手感叹道,“妹妹真是明事理,那些比妹妹大了那么多的嫔妃竟不明白这些道理,真是虚长了年岁。”
“娘娘折煞臣妾了。臣妾私心看着,宁妃和妃两位娘娘性子娴静,倒不是那种爱乱嚼舌头的人。”
申贵妃不屑道,“和妃倒是个好性子,宁妃可未必。你别看她的封号是宁,那是陛下为了警戒她才给她的封号。她以前可没少在宫里掀风波,连崇德皇后那么好性子的人都不愿意给她好脸色。这两年卫王得了陛下青眼,她才看着好一点。”
贺婕妤顺着申贵妃话头又说了几句,这才从永乐宫出来,不想出来正好碰见了进宫给和妃请安的秦般毓。上元节的相见不能为外人所知,旁人眼里这位贺婕妤和颍川郡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二人狭路相逢到底是要打个招呼的,秦般毓从轿子上下来行了礼,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后面酸溜溜一句,“这不是颍川郡王妃嘛。”
秦般毓一转头是慕容楚玉带着儿子,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那里。自从江家落败,慕容楚玉就一直带着孩子住在敏贵嫔宫里,宫人们嘴刁,都说这位公主嫁出去之后居然还有脸跑回来住,这样的闲话她自然是听了不少。因而在对江珉铄的怨恨渐渐消下去之后,她开始怨恨旁人,这其中就有在她看来见死不救的慕容琛。
秦般毓看着慕容楚玉也没什么好脸色,江珉铄带给她的伤害是永生难忘的,江家虽然已经落败,可慕容楚玉到底用自己公主的身份给江珉铄保住了一份血脉。
她这么想着,看人的眼神都变了,站在慕容楚玉后面的孩子似是感觉到了这目光中的敌意,有些怯怯的往母亲身后躲了一下。秦般毓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对慕容楚玉道,“这孩子叫什么?”
“他叫江慎,我希望我的儿子以后能聪明一些,慎交朋友,不要结交些酒肉朋友。不要像他阿爷一样,出了事都没有肯为他出头。”慕容楚玉咬牙恨恨道。江珉铄是她自小就喜欢的人,虽然现在江珉铄生死不知,曾经对自己也不算好,可那也是自己的丈夫,原本他和秦般毓有过那么一段往事她心里就不舒服,如今看着秦般毓过得越来越滋润,她心里就更难受了。
“公主说的有道理,交朋友定然要交些真心,不要去结交那些自私自利的朋友。”秦般毓说的话也夹枪带刺,但是没等慕容楚玉反驳她就行礼跟贺婕妤告辞了,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秦般毓远去的背影,慕容楚玉也顾不上贺婕妤还没走,对着秦般毓的背影恶狠狠道,“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罢了,有什么好跟我炫耀的。颍川郡王府夭折的两个王子可没一个是她生的,谁知这两个孩子的死跟她有没有关系!”
说完这话,慕容楚玉也不理贺婕妤,径直拉着江慎走了。绯椿见了此情此景掌不住道,“山阴公主好歹也是金枝玉叶,怎么现在也能说这么粗鄙的话。”
“不过是个失了丈夫的可怜人罢了,不必理会她。”贺婕妤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