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很快地划过一丝伤痛,无人得见,继而起身,朝庞氏略一拱手,“时辰已晚,在此告辞!”
众人只觉得,他似乎不耐与玉颜同处一室,满满都是嫌弃,转过身,从朱玉颜身边走过时,步履轩昂,衣袂带风,却避开玉颜,不沾染分毫。
玉颜略略偏头,只瞥了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朝庞氏道,“若太太没有别的吩咐,玉颜这就下去,不扰了太太的清闲。”
朱玉仪微微抿嘴而笑,她这个姐姐在荆州才貌双全,美名与才气无人不知,但凡见过她的贵公子无一人不为之倾倒,吸引多少才俊慕名前来。如今,总算是有一个对她姐姐视而不见的了。
朱玉仪说不出为何自己会得意,连忙道,“看,就是我说的吧?你是看到萧公子来你才来的,现在他要走了,你也不肯在这里多待?只可惜,萧公子似很厌恶姐姐呢,真是好奇,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入得了萧公子的眼?”
刚刚萧公子在这里虽不甚热络,却也没有这般不耐烦。
这不能不叫人多想,对姐姐既是不待见,是不是就意味着另一层意思了呢?朱玉仪有些焦虑地绞着帕子,只觉得越想越是那么回事。
玉颜笑道,“既是萧公子要离开了,表兄还不快去送送,如今咱们府上虽说有弟弟,可到底太年幼了,父亲病得起不来床,就越发显得窘迫,失礼之处也甚多!”
“你是在指责我吗?”庞氏沉下脸来,正待发作,朱玉仪已是“哎呀”一声,打断了她母亲的话,过来推着庞志学,“表哥还不快去,我和你一块儿去吧!”
朱玉颜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来,偏头朝庞氏看过来,目光锐利如箭,“姨母打量着若是父亲死了,这荆州牧便是弟弟的了,到了那会儿,姨母在背后‘垂帘听政’,整个荆州尽在姨母的掌控之中,何等威风?”
“你在胡说什么?”
“姨母怕是不知道,王世忠虽然也算得我父亲麾下一员战将,可比起其他的三将来说,战功不及,威望不及,若姨母只得他一人拥戴,怕是难以如愿。除非姨母能舍下身段笼络住张孟谈先生,或有一丝希望!”
这一番话,令庞氏猝不及防,如有一道惊雷在她头顶炸响,她猛地站起身来,冲过来时,几乎跌倒,仓促间抓住了仆妇的手,这才稳住,问她,“什么王世忠,什么张孟谈,你父亲病了,我也焦虑万分,可有什么办法?你不但不求佛祖保佑你父亲尽快康复,反而在这里说些叫人莫名其妙的话,你居心何在?”
“是吗?”朱玉颜凑到庞氏跟前,庞氏十分忌惮她,这个时候,却不容她退让半分,梗着脖子,万般不安,听玉颜道,“父亲药里的柴胡是哪里来的?疽痈乃父亲半生征战而生的戾气催发出来的,本就须清心静养,以清热泄毒为主,可柴胡性热,本用于祛寒,究竟是何等庸医给父亲用了柴胡?”
庞氏的脸本就白得吓人,此时额角都滴下汗来,可她到底是多年主持中馈的主母,很快恢复了镇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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