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许多,不再做什么小动作,恢复老样子,看书、看风景、陪世子看书,与陆炳、虎头玩耍。
无欲则刚,他一下子自在起来。
世子与之朝夕相处,自然发现他的变化。
不过在世子看来,道痴是过了“思乡”的劲儿,被陆炳勾得性子活泼些。
对于这一点,世子是乐意看到的。在他眼中,陆炳与道痴都是孩子,偶尔带了孩子气,活泼些都正常。
被陆炳、道痴带的,马车里的气氛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闷,偶尔也传出说笑声。
王府属官这边依旧丝毫不敢懈怠,京城来的钦差,自诩为聪明的,就觉得摸清了世子的脾气,一个偶尔任性的孩子。说他任性,是指在安陆时对谷大用闭门不见之事。说他是孩子气,是因他的年岁,还有一路上对侍从的纵容与喜怒不定。
原本从安陆到京城预计行二十二日,四月初二从安陆出发,二十二日抵达京郊,二十三日抵达京城,可过了直隶后,京中就有懿旨下来催促。
不仅是皇位不宜久虚,还有大行皇帝的后事也不好再耽搁。
天子大行,遗诏有旨“以日代月,三九日除服”,可嗣天子未至,不仅朝臣无法除服,大行皇帝也无法出殡。
不过因先前的行期定的已经够紧,即便到了直隶后,众人加快速度,也不过提前一日抵达京郊良乡。
良乡位于京城南郊,距离京城六十里,是京南大门。湖广、陕甘、河南等地官员进京,都要途径此地,以作休整,或者预先安排人再次,探听京城消息。
虽说良乡县城里最大的主官不过七品知县,可是就连马夫与小二也能吹嘘几句,曾见过某位某位大人的车驾途径此地。
县城里的酒楼茶馆,也因此兴盛起来,市面繁华可见一斑。
然后,正德十六年四月下旬,就在国丧消息传下没几日,良乡县城的士绅百姓发现了异常。
京城有上万京卫移驻良乡,街边上不时有锦衣卫的缇骑策马而行。那些寻常在市井讨生活的地痞流氓,则是倒了大霉,都被拘拿干净。即便偶尔有两个漏网之鱼躲在家里,也被衙门带了锦衣卫上门逮捕入狱。
良乡知县看着监狱里的百十来号人,急的想要上吊。
虽说晓得锦衣卫如此行事,是为了整肃良乡治安,以防有宵小惊扰了嗣皇帝圣驾。可他这个知县也太倒霉了,不仅借不到半点光,反而还会因这些人犯进退维谷,连考评也落不下好。
可是随着京城六部九卿的头头脑脑齐聚良乡,他这小知县越是没有说话余地,只能排在六部属官后点头哈腰地招待诸京官。
待良乡这边得了消息,嗣天子一行四月二十一抵达良心后,良乡开始戒严。
官驿方圆一里内,只许官兵驻扎,不许官员百姓出现。
等候在良乡的,除了奉命来迎接嗣皇帝进京的礼部官员之外,还有六部主官与司官。
礼部官员是职责所在,嗣天子进京、进宫、登基都需要礼部主持,六部主官与司官们则是跟之前的谷大用似的,出京相迎,想要在嗣天子面前露露脸,表表忠心。
四月二十一日的良乡,轿多、马多、官多。
道痴终于获准骑马,与陆炳、虎头等扈从在世子马车左右。继续呆在马车上的,除了世子,就只有黄锦、吕芳两个内官。
即便晓得百官相迎,可世子的马车也是直接进了已经戒严的馆驿,并没有急着与众人见面。
虽还没入京城,可世子已经到良乡,明日就进城,众位迎世子进京的钦差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即便护卫森严,可事关皇权,大家心里都带了小心。要是嗣皇帝在路上有半点闪失,他们这些人就是罪人。如今嗣皇帝顺利抵达,等到登基后论功行赏,他们这些迎立之人少不得升官发财。
道痴与陆炳这名不副实的“侍从”,入了馆驿后也暂时得以卸任。世子身边除了内官服侍后,就是由袁崇皋率领的王府属官里通消息。只有虎头,因是近卫身份,依旧跟在世子身边。
虽说良乡官驿是大驿,可架不住世子这一行的大人物太多。
王府扈从而来的一百六十余人,除了内官、近卫、有品级的属官外,其他人都安置在驿站附近的客栈里。
陆炳与道痴因是世子“侍从”,本也安置在官驿中,可看着十人一间的屋子,还有挤得满满登登的院子,两人便与范氏与陆松打了声招呼,去客栈安置去了。
这一路上,多是外宿,沐浴极为不便。
因此,两人在客栈讨了两间屋子后,就先沐浴更衣。
没等道痴沐浴完毕,就听到外头有人高呼着“二郎”推门而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