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便是聚餐以及紧张的等待。
楚寻并没有去参加同学的聚餐,一来是因为她来这所学校也就一个学期,与那些同学本就不熟,二来她也实在没脸去庆祝,人家在饭桌上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前途似锦,她去干吗?陪衬?尴尬还是凑人数?还不如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养伤呢。
阮怜惜考试结束后,拒绝了父母要她去国外住一段时间的邀请,而是求了好几次高宗翰,想在高家的公司谋一份差事,打个暑假工。
韩宛若对阮怜惜的心思心知肚明,微笑着摸着她的头发对高宗翰说:“宗翰,你就答应怜惜吧,孩子也是一心想锻炼自己。”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高宗翰放下筷子和蔼的说道:“我拒绝她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怜惜一直读书都很辛苦,现在好不容易高考结束,正好放松放松,出去玩玩。难得的假期用来打暑假工,可惜了。”
“哎呀,这不正好说明我们家怜惜勤奋上进吗。宗翰,你准备给我们怜惜安排到那个部门去啊?”韩宛若喜滋滋的说道。
阮怜惜抿唇笑了笑,却是对着高以泽说道:“阿泽,我昨天听你说过,董事长办公室外间的秘书有一个离职了是吧?”
“嗯,”高以泽优雅的喝了一口汤,应了声。
“那你能不能跟奶奶说说,让我暂时替上?我一分钱工钱都不要,只想跟在奶奶身边学点东西,因为我的大学志愿也准备填金融贸易。”阮怜惜兴奋的说道。
高宗翰脸上闪过一丝情绪,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了。他虽然是高老太太唯一的儿子,宏泰集团的总经理,却并没有掌握核心权力。只因他曾经忤逆了老太太,爱了美人,注定失去江山。
高老太太之后,宏泰集团命定的接班人是高以泽,与他高宗翰却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想到这儿,高宗翰忍不住自嘲的冷笑了声。
“回头我问下奶奶,”高以泽仍旧是淡淡的语气。
“阿泽,请你务必帮我这个忙,我真的是很想多学点东西,我保证一定会很勤奋的学习,将奶奶交给我的工作做好,绝对不添半点乱。”
明明刚开始恳求的是高宗翰,谁知到了后头,高宗翰都点头了,阮怜惜又求上了高以泽。这让高宗翰联想到自己在公司尴尬的位置,难免心中不是滋味。
韩宛若是个人精,自然瞧出了丈夫的不愉快,她暗暗扯了扯阮怜惜的衣角,心道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个时候犯浑了。
高宗翰或许是受心情影响,搁汤勺的时候不小心重重的碰到了瓷盘,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宛若警告一般,使用餐的气氛顷刻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高宗翰想缓解尴尬,却不知如何开口,默了默,也没再吭声。众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高以泽默默的吃着饭,父亲投向他的复杂眼神,他不是没察觉到,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父亲沟通相处,这种压抑的感觉让他心中苦闷。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又待他如竞争对手一般,唯一疼爱他的奶奶也因为太过威严而无法亲近。
高以泽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其实这么多年,他一直活的很累,很孤独。
“高先生,你看你们公司有适合我的岗位吗?”一直沉默了半晌,也犹豫了半晌的楚寻,不懂察言观色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高宗翰吃了一惊。
“你能干什么呀?你会什么呀?只认识二十四个英文字母,组合起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居然想在世界五百强的公司上班?你要是有怜惜十分之一的聪明能力我也不会这么说你了,就你这资质去工作不是丢人现眼嘛?”韩宛若数落齐楚寻来丝毫不吝贬损的词汇。
“谁稀罕!”楚寻是暴脾气,一激就着,猛的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胳膊肘撞到了坐在她旁边正在喝汤的高以泽,那浓浓的汤水全数撒在了高以泽胸前的衬衫上了。
“真是迟钝!都看见我站起来了还不知道让开点!”楚寻转而怒气冲冲的瞪着高以泽。
高以泽眉头一挑,“真是,狂犬病还没好透彻?”
“是呀,上次被疯狗咬的太厉害了。”
“你还吠!”
“你才是……”
“嘭!”极其清脆的闷响,楚寻痛的大叫一声,“哎呀,”然后一手捂着头顶,矮下了身子。
高以泽淡定自若的收回曲起的手指,他刚才那一“榔头”敲的用了七分力,他就不信了,他还降不服这犟劲的小毛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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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后,高考成绩以及各院校的最低投档线同时出来了。
楚寻差了五分连大专的投档线都没过。而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阮怜惜,她超常发挥取得了让人惊叹的成绩,不过分数再高,她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她从来就没打算在国内读大学,在这之前她就已经申请了美国那边的几所著名大学,并且不久之后,将赴美参加那边大学的自主考试。
韩宛若看到楚寻的成绩后,气的没差点晕过去。她预想过最差的,就是没想过阿寻居然连大专都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