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院无人居住·珍珠兰无人照料也不知枯死了没有,便从前厅穿堂走过,往内院西侧行去,来到西厢小院前,见木门虚掩,轻轻一推,两木门便“吱呀”敞开张原走进小院,转头就见左边院墙下那座八尺高的太湖石边,王婴姿提着一个浇花水壶正给雁来红和珍珠兰浇水,张原微微一惊,心道;“婴姿师妹怎么在这边?”转头看左边那扇他去年在这里住时一直紧闭的月洞门,此时洞开张原有些尴尬,想要悄悄退出,正在浇花的王婴姿已经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张原赴忙作揖道;“师妹早。”一揖之后抬头,立时觉得不对,这女子容貌体形与王婴姿有四、五分相似,方才看背影时一时不察,误作王婴姿,此时转过身来,就知道认错了,这女子年约二十许,下巴尖尖,因为消瘦,显得眼睛比王婴姿还大一些,避定然是王婴姿的姐姐王静淑了这女子便是王静淑,本月初八随爹爹王思任从萧山回会稽,因为现在是住在娘家,双亲健在,如何好戴孝髻、系孝裙,所以只是穿素se衣裙,没有任何花饰,这日早起正给珍珠兰浇水,却见一少年男子闯了进来,不免容颜失se,惊慌道;“你是何人!”
张原赶忙解释道;“在下是王老师的弟子,去年曾借住此处,并不知小姐在这里,冒昧冒昧。”正待退出去,却见王婴姿从月洞门那边快步走了过来,帮着解释道;“姐姐切莫惊慌,这是爹爹的得意弟子,和你说起过的,山yin张公子,县试、府试双案首。”
张原见内院连通,不敢多待,作揖道;“我去前厅等老师。”匆匆走了。
王静淑惊慌稍定,抚着xiong口道;“真是唬得我hun都没了,这个张公子怎么这般莽撞,竟闯到内院来,实在无礼!”
王婴姿笑着解释道;“姐姐有所不知,他去年在这里读书就是住在这边的,方才想必是在前厅等得久了,就转到这里来旧地重游呢。”
&nb边含笑盯着妹妹王婴姿。
王婴姿坦然道;“应该是错认作是我了,我称呼他为张师兄或者介子师兄,他叫我师妹或者婴姿师妹。”
静淑饶有兴致问;“这位张公子尚未婚配吧?”
王婴姿道;“他已与商氏女郎订亲了,就是商澹然小姐·姐姐以前见过那商氏女郎对吧?”
王静淑颇为失望,秀眉蹙起,说道;“原来已订亲了啊,我原以为商澹然我是见过,那时她还年幼,十二、三岁吧,上巳游春时遇见的,很是美丽。”
王婴姿道;“很是美丽?那真是郎才女貌了。”
张原回到前院,小厮已将书房洒扫过,张原便进书房,将自己的二十篇制艺放在书案上,见案头有一卷宋人赵的《春秋属辞》,开卷自序云;“微言既绝,教义弗彰,于是自议而为讥刺,自讥刺而为褒贬,自褒贬而为赏罚”
张原心道;“微言大义而强调褒贬,几近刻薄寡恩了。”又检点案头其他书籍,发现关于《春秋》的典籍不少,有本朝刘永之的《春秋本旨》和王鏊的《春秋词命》
“张原,让你久等了。”
王思任走了进来,气se比上次好得多,待张原向他见过礼后便让张原坐下,问张原近况、所读何书?张原一一回答,将制艺呈上请老师指教。
王思任将二十篇制艺看逵之后,说道;“我虽不治春秋,但春秋三传也曾熟读,你这十篇春秋制艺追古人神理于千载之上,摹写其精神,仿佛其语气,发皇其义理,依我看你这春秋题颇有王鏊之才气。”说着,取出那三卷《春秋词命》,问;“这书你想必读过了吧?”
张原道;“是,近日方读过,还有他的一些制艺。”
王思任道;“很好,你师法王鏊是最明智的,我对八股文的一些领悟已倾囊相授,你也已熟练掌握,再没什么好教你的了,你只要多读书、多作文,科举之路虽艰难,谅也难阻你青云步伐。”又道;“我◆你搜集了一些春秋典籍,你带回去读吧。”命小僮去内院书房让婴姿小姬把那些书找出来,随意说了一句;“婴姿近来也研读《春秋》了,以前她喜《毛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