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商澹然又想笑,轻声道:,“这是张公孙要以这篇八股责骂那个姚秀才了。”小景微喜道:“骂得好,姚黑心做了很多坏事对不对,张公孙哥哥当众骂他,好哦好哦。”
这时,儒学大门中又传出暴雷一般的隆隆声音:“盖不学无以明伦,伦而有不尽焉,亦不足以为学矣。”这是承题。
小景微忙问:“姑姑,姑姑,张公孙哥哥又怎么骂姚黑心了?”
商澹然道:“你上车来吧,姑姑和你说。”
小景微连连摇头道:“我不上车,外面好玩。”说着还在松软的落叶上跳了两下,又问:“姑姑快说呀。”
商澹然便解释道:“这是张公孙以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大fu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这些人伦来讥讽姚秀才”因为姚秀才就是丧夫人伦。”
车厢内的傅氏和祁氏也都是断文识字的大家闺秀,听商澹然这么解释,都是点头微笑。
雷霆般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宜子夏于伦之能克尽者,而必谓之学与欤”
“今夫以生质为足恃,而不知学之功一”
“以庸行为无奇,而不知学之要者,皆未足以言学也。”
“……”
商景微咋舌道:“哇,集公孙哥哥骂得好快,骂了这么多了。”
商澹然忍不住,掩起帘帷”笑个不停。
两个嫂子看着这个美丽的小姑子笑得hua枝乱颤一般,二人对视一眼,都是点点头,长嫂傅氏心道:“看来澹然对这个张公孙是很有意思了,这张公孙虽走出自东张,但年少才俊,拜在王思任门下,今日八股赌局看来是必胜了,明年取中秀才应是不难,这岂是西张纨绔张萼能比的”最要紧的是澹然自己中意,夫君就是这么吩咐的只是澹然比张原大了一岁,而且未缠足,也不知张原及其父母忌讳否?”
张原这篇“虽曰未学”的四书题八股比较长,将题意发挥得淋漓尽致,足有六百字,四书题下限是三百字,其上不限,仪门内外的儒生士子每听张原朗声诵出两句就传扬喊叫,喊得声嘶力竭,越喊越〖兴〗奋,最后全篇大结时更是喊得汹汹崩屋:“然则舍学而求明伦与舍明伦而求学者,皆未审夫学之所谓也。”
声音戛然而止,内外俱静。
明伦堂上,张原向刘宗周躬身道:“启东先生,学生制艺口答完毕。”
方才张原开始口诵八股时,别教谕便命朱训导在一边笔录”这时朱训导也将墨迹未干的卷纸呈与刘宗周。
刘宗周不看墨卷,只看着面前的张原,心里一叹:“此子短短三个月,竟真把制艺精研到如此地步,可惜呀可惜!”刘宗周简直痛心疾首”这样的良材佳质学八股那是暴殄天物啊!
堂上和堂外诸生都注目刘宗周,看他如何评价张原这篇制艺?
只听刘宗周说道:“三代之学,皆所以明人伦,你阑发精到,题无遗义矣,我赠你一句话”
张原恭恭敬敬道:“请启东先生垂训。”
刘宗周道:“不论你日后到了何等地步”皆莫忘了学问一事。”
张原能感觉到刘宗周对他的殷切期望,心中自是感动,答道:“学生原以有涯之生,追求无涯之学。”
刘宗周凝视着他”渐渐的眼lu笑意,他想起阳明先生的龙场悟道,点点头,示意张原退在一边,拈起墨卷对堂下诸生:“此篇制艺诸位都已耳闻,作得如何诸位心里有数,现在便开始评判,先请一齐站到东首一”
五十二名诸生连同赤头的杨尚源都站到到了堂庑左侧,就听刘宗周道:“有谁认为这篇制艺不佳,请站到西首,我有话要问。”
五十二诸生面面相觑,没一人挪步,就连杨尚源也没动弹。
姚复一看不妙,叫道:“启东先生此举对学生不公孙,诸生担心得罪张原,所以不敢站出来。”
刘宗周喝道:“为何诸生怕得罪张原却不怕得罪你?”
姚复面红耳赤道:“山yin张氏豪霸一方,谁人不知。”他是豁出去了。
坐在堂上侧首的张汝霜冷哼一声,终于开口道:“那依姚秀才说又该如何评判?”
姚复道:“学生以为,裁五十二张纸片分发给诸生,认为此文能过的就写一“是,字,不能过的就写一“否,字,如此方显公孙。”
王思任含笑道:“此番评判难道是卑鄙无耻之事吗,要如此偷偷momo?”
徐知府道:“本府有一言一”
堂上众人都看着徐时进,要看府尊大人有何公孙评判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