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缓缓向南行驶,后视镜中,一座小城渐渐被黄褐色的地平线吞没,最后消失的是城北那座显眼的“坦克敖包”。
这里是赛音山达,外蒙东戈壁省首府,一座人口只有几十万的小城。
从乌兰巴托至此四百多公里,陈功等人离开严先生的工厂后,就一路驰骋南下,五个多小时未曾停歇,到了这里才稍稍休整了半个多小时,此时又接着赶路。
这条从乌兰巴托通往中蒙边境的所谓国道,是来回只有两车道的水泥路,笔直通向南方,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沙丘,砾石,偶尔才出现几丛灌木,也都是灰蒙蒙的,无精打采的样子。
此地就是横贯东亚大陆北方三千余里的戈壁沙漠,国内史书称之为瀚海,瀚海以南称为漠南,以北则称为漠北。
自古以来,瀚海就是游牧和农耕民族你退我进的重要舞台,无数骑兵曾穿过这里南下,也有无数骑兵穿过这里北追。
霍去病,李广,李陵,徐达,蓝玉,徐树铮,无数汉家名将,都曾经率军来过这里,为了国民浴血奋战。
悠远的天空,广袤的荒漠,似乎还回荡着勇士们不屈的怒吼声,冰刃的交加声,战马的嘶叫声…
“汉家未得燕支山,征戍年年沙朔间。
塞下长驱汗血马,云中恒闭玉门关。
阴山瀚海千万里,此日桑河冻流水。
稽洛川边胡骑来,渔阳戍里烽烟起。”
打头的悍马车中,许达明忽然摇头摆脑地吟唱起古诗来,其声情并茂的模样,看得陈功有些发懵,觉得他好有文化。
许达明吟诵完,笑眯眯看着岑可待,“岑小姐,您也来一段。”
依靠在陈功身上的岑可待微微一笑,稍稍坐直了身体,清脆又响亮地吟诵了另外一首诗。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
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待她诵完,许达明拍手叫好:“堂堂汉家男儿,理当自重横行,好,好!”
陈功手下大多是军人出身,全都发自内心地鼓掌叫好。
陈功一边鼓掌,真心为自己准媳妇的广闻博识而骄傲,一边尴尬地看看坐在前面副驾的向导莫日根,心里寻思着:
当着人家的面,你们就这么鼓吹狭隘的民族主义,真的合适吗?
没想到莫日根回过头来,竟然也鼓掌叫好,待大家稍稍平息,笑道:“你们汉家的英雄儿郎,我们也是极服气的,杭爱山山脚下,至今还有一座汉将军庙,每年都有人去祭拜呢,据说还挺灵验的。”
“是不是霍去病?”陈功追问道。
“好像没有具体名字,传说这位将军千里追杀匈奴到了那里,遇上了一支受困于白灾的小部落,结果不但没有杀死他们,还给了他们粮食,又指点他们找到了一处温暖的河谷栖息,这支部落后来就帮着他收服了很多其他部落,彻底稳定了当地的局势。”
听了莫日根的话,许达明感慨地说:“我大汉朝就知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的煌煌正道,后人不如古,后人不如古啊!”
历史上的汉风不振,国威荡然,这是谁之过?
车里安静下来,每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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