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了自己没事,但林眉还是在睡觉前敏锐地发现肃修然又发起了低烧。
他其实掩饰得相当好,神色动作,表情语气都一如往常,也巧妙地避免了和林眉直接肌肤相接,免得她发现异样。
可天生就有侦探的敏锐的林眉,还是从他不自然的脸色和略微涣散的眼神看出了不对,把他按到床上强制他躺下,用温度计一量,果不其然,37.9°,勉强卡在低烧上。
看完了温度计,林眉就斜斜地看了肃修然一眼,好在大神能屈能伸,特地弯了眼角微笑着看她,声音也低柔得厉害:“春天温度多变,容易感冒……”
林眉有心想说生病了就怪天气,天气也很无辜啊你有没有想过!
但想到生病的是他,难受的也是他,自己再骂他,似乎有点太残酷,她只能叹了口气看着他:“好好吃药,如果明天早上还烧着,我就叫程大夫过来。”
肃修然连忙点头应下来,无比配合:“明天早上一定就退烧了,我有经验。”
林眉侧着头看他,那目光分明是在说:你到底是病得有经验了?还是被程大夫吓得有经验了?听到他要来烧都能瞬间退了?
她这边在脑内疯狂吐槽,肃修然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微笑着拉住她的手,还轻晃了晃:“放心吧,没什么事的。”
应对撒娇的肃大神,林眉倒是也有点经验了,纠结地看了他片刻,最终无奈地凑过去吻了吻他有些发白的唇角:“乖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楼上来的春申君一个猛蹿,从床位跑到床头,然后用脚踩着肃修然的胸口冲他施恩般扬起下巴叫了一声,接着就伸了个懒腰,在原地盘了个圈躺下了。
林眉看了看那个盘踞在肃修然胸前,并且还眯着眼已经开始打呼的大毛团,接着又去看肃修然:“你胸闷么?压得慌么?”
肃修然还是笑得一派风轻云淡,颔首矜持地说:“好重,闷的。”
那你还特地调整了下姿势,躺平了给它压?林眉觉得肃修然这个奴隶当得也是蛮拼的。
肃修然笑了笑,被压得有点喘不上气,还是坚持着说:“它是安慰我,我知道……每当我不舒服的时候它都会过来陪我睡。”
大神你确定之前没有被它直接压昏过去么?或者主上干脆是想这么脆弱又老生病的奴隶压死了正好换一个?
林眉想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一人一猫亲密无间得有点碍眼,干脆心狠手辣地把春申君抱起来放回到床尾,自己则上床躺在了肃修然身边,抱着他的腰说:“我决定今天晚上陪你睡,监督你有没有退烧。”
春申君倒是也淡然地维持了自己主人的气势,即使被移驾到床尾,也还是瞅了林眉一眼就接着躺下圈成团。
肃修然笑着搂住她的肩膀轻拍:“好,多谢监督。”
这几天倒春寒,外面又下了一场雨,阴冷潮湿的天气没有冷到需要开暖气,但倒真是适合大家挤在一起睡个觉。
这一晚这个房子的所有活物默契地一张床上睡了个好觉。
也许是程昱的震慑力实在太大,也许是肃修然真的只是有点感冒症状,第二天一早,他倒是退烧了,精神看起来也好了许多。
林眉满意地看着温度计表扬他:“果然争气,我就不找程大夫告状了。”
解除了被告状的警报,肃修然就神定气闲多了,弯了唇角笑得温雅:“我早说过了。”
林眉还急着出门,就没挖空心思吐槽他了,给了他个鼓励的轻吻:“今天乖乖在家休息!”
送走了哼着小曲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的林眉,肃修然一个人在家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是肃家老宅的固定电话号码,多年来保持不变,从他离开之后,也多年来保持着每个月月初一次的来电频率。
今天并不是固定来电的那天,事实上距离上次礼节性的通话才过去十几天,距离下个月月初也还有十几天。
这个时候母亲会选择打电话过来,也很可能和昨天肃修言给林眉还有自己的电话有关系。
肃修然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轻叹了声,停顿了片刻才接起来,低声惯例的问好:“妈妈,最近身体怎样?”
对面果然是他的母亲曲嫣,她也犹豫了一阵,才回答说:“都好,修然你呢?”
肃修然还是多年来一贯的答案,低笑了声说:“我一切都好,让您挂念了。”
他和母亲保持多年联系,从来都是客客套套的这几句话翻来覆去,但讲的人既然不厌烦,听的人也只能从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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