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车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停了停。
前头的司机看向后面坐着的安夷,便问:“安夷小姐,我们还要过去吗?”
安夷看着那一处海港,在黑暗下,连灯光都很少,只能看到不断人影在走动,安夷便对司机说:“开进去。”
这是安家的海港码头,所以司机照做,开着车进去了,本以为会被拦,可谁知道入口处守门的人,在看到安夷的车开进来后,立马便放行了没有半分的阻拦。
因为安夷坐的车,正是安清辉出行的车,那方没有查,可见安清辉时常来这边。
在放行后,安夷他们的车进入了码头。
兆叙的车最终在海港的码头上停住,许多工人们,在码头上四处散着游走着。
在兆叙下车后,很快有几个人兆叙走了过去,在码头出跟兆叙说着什么,几个人在那抽着烟,开着荤段子,码头上,是工人们的淫笑声,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松散的站在那,时不时看向码头远处眺望着。
安夷她们的车,便挑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停着,几乎很难被人察觉和发现。
兆叙抽完手上的一根烟,然后将烟蒂丢在了脚下,他用皮鞋拧灭。
海港码头上,瞬间之前松散的气氛消失,工人们似乎警觉了起来,开始有人在那各自巡视着,四处望着看着。
不远处一艘大船在黑夜里的海面上徐徐朝码头这边开了过来,在那艘船靠岸后,一堆工人便在船上卸着货,卸下来的,确实是一些海货,新鲜刚捞的鱼一类。
一堆工人在那一堆一堆卸着。
卸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几辆大货车开了过来,可是他们并没有急于装货,而是在那等待着什么,等了差不多又是十多分钟,有两辆车从海港的入口开了进来,开进来后,直接停在码头,车上下来十几个人。
十几人便朝海港边上的兆叙走了过去,走到兆叙身边,说了几句话,接着,一个为首的人便走到那一批货旁,然后捞起了一条鱼在手上看了看,似乎在检查鱼的品质。
不过在看了一会儿,他伸手,一个小弟之类的人物,朝那人手上递了一把刀,为首的那个人将鱼的肚皮上用力一划。
鱼瞬间鲜血横流,那人在鱼的内脏内翻找什么,在一堆鱼肠子内翻找了一圈,他从鱼肠子内拿出一个被血包裹的物品。
旁边的小弟递了一块毛巾给他,他擦拭,是一个透明塑料袋裹着的一样东西,塑料袋撕开,那人勾着小指,在那里头沾着什么,放在嘴里尝了一下。
便挥手,叫工人把货弄上车。
为首的那个人,继续在跟兆叙抽烟,似乎两人早就习以为常了,用烟打发着目前无聊的时间。
工人便在那忙活着,开始将海货往大卡车上运。
兆叙的目光时不时往黑暗里那个角落停着的车上扫。
当这一切货物都被装上车后,装着海货的大卡车从海港处开走,那人拍了拍兆叙的肩膀,便也带着人迅速上之前的车,没多久,车便也从码头飞速开离。
海港恢复了平静,工人们开始没那么警惕了,逐渐放松了一下来,各自又散开。
而兆叙在完成这些后,便也回身上了车,之后他驾驶着车子同样从这里驶离。
兆叙的车在经过黑暗里停着那辆车的旁边后,他从窗户内,和那辆车内的人对视了一眼,不过,很快,他的车从入口处开离了出去。
安夷的车是早上八点才回到的安家,安夷从车上下来,江妈妈早就在门口盼望了,安夷一夜未归,也一直联系不上,她着急的很,不断在门口张望着,当她看到安夷从车上下来。
立马冲了上去,焦急的说:“小姐,您回来了!”
安夷看着江妈,不言也不语,脸色苍白到了一个极致,而且江妈发现安夷的手是冰凉的。
她握着,怎么都握不热,便说:“您不是在车里吗?怎么手这么凉?您没开暖气吗?”
安夷看着江妈,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江妈的手给拨开,然后便朝着前方走去。
江妈停在那,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她又看向不远处的安夷。
还想说什么,可是安夷直接上了楼。
时间到上午的十点,十点兆叙的车从外面开了进来,他如往常一般来接安夷去安氏。
而安夷此时坐在了餐桌边,桌上的食物她没有动一口。
兆叙立在她身边,拿着手上的文件,依旧是不发一言。
整个客厅,很安静,连佣人端盘子的声音,都在屋内回荡着。
一屋子的人像是在屋内游荡着,脚步声来来回回。
兆叙似乎是在等待着。
江妈走了过来,见安夷竟然什么都没吃,便开始唠叨着说:“小姐,您怎么坐在着半天都没吃一点啊?”
江妈说:“我给你去换过一些。”
便端着安夷面前那碟装着食物的碟子离开,赶忙去了厨房。
江妈的唠叨声,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就像在沉闷的气氛里,强行融入染着烟火气的嘈杂。
兆叙说:“您吃好了吗。”
他终于开口了,那声音里的情绪,不含任何的情绪,可是仔细一听,又像是带着点点阴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