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那年那人那些事

送回来。”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

    末了，我又补了一句，“在那里好难打车，我跟陈叔等了好久都没打到。沈剑锋也是好心。总之今晚遇见了好多熟人。”言下之意，父亲您要是不信，可以询问这些人确认。

    父亲又在笔走银蛇地书写“宁静致远”。

    听完我的诉说，他终于叹了一口气，道：“我原不打算告诉你这些，想着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不必牵扯到你这一代。”

    我听得一阵电石火光。上一代？沈道济？几个信息仿佛为我劈开了疑惑见了天日。

    “上回酒会我要求不请沈道济，你应该挺奇怪吧。”父亲淡淡的说。

    我一直盯着父亲的云淡风轻，静候他的真相。

    原来，养父的爸爸也就是我名义上的爷爷，当年带着养父曾得到过沈爷爷的救助，一家才得以安顿下来。

    后来爷爷为求上位出风头，恩将仇报，诬陷时任镇小学校长的沈爷爷偷窃粮食。在粮食短缺的年代，这可是大罪。

    之后有人落井下石的附和，列出种种所谓的证据，甚至道出沈爷爷家解放前是地主。在家庭成分至上的年代，这样的身份如同一个无法解开的紧箍咒，彻底将沈家打入地狱。抄家、批斗，沈爷爷最后含冤致死。

    当时，沈家伯父沈道济作为徒子徒孙也被无情批斗了好久。虽然后来平反，但两家至此结怨。

    我不解的问：“那是上上一代人的恩怨，跟您，更跟我这一代没有关系。”

    “是。如果只是这个原因，那不足以阻碍两家交往。”父亲搁下毛笔。

    只听他娓娓道来，却又是一个惊天秘密。

    养父和沈道济曾被下放到同一个生产队插队。

    也怪姻缘天注定，他俩居然同时爱上了同一个知青姑娘。没错，那姑娘最早看上的是沈道济，两人还偷吃了禁果。

    接下来如同<孽债>里的故事般。

    养父和那姑娘提前返城，沈道济因为成分问题滞留在了当地。姑娘以为等待无望，在父母安排下嫁给了养父，这姑娘也就是我养母。

    第58章你以为他就心怀好意了吗

    没多久沈道济意外返城。情人相见旧情未灭，但此时的养母已身怀六甲。沈道济仰天长叹，恨苍天不公。另一方面怨恨养母守不住寂寞，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不再等待。

    两人激烈争吵间，养母被推倒在地，五个月的男胎不幸流产。这是养父和养母此生唯一的孩子，还未来得及看一看这个世界便胎死腹中。养母也至此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养父得知噩耗，怒极之下，冲到沈家将沈道济打得七零八落，几近伤残，并从此落下脚疾。

    那时沈家还未平反，社会地位卑微。养父的爸爸找人出面摆平了此事，拿了点钱财的沈家也只能打落牙齿肚里吞。至此，两家因新仇旧怨，关系一度打了死结。

    我听着这些前尘往事，不禁目瞪口呆。原想着最坏的不过是父亲看不惯沈剑锋的处处留情。不曾想两家竟有这样的恩怨，是以多年来同城而不交往。

    父亲言罢，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哀伤，“那次的流产给你母亲的身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原本活泼开朗的一个人，从那以后一直郁郁寡欢。一个女人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是多么悲痛的事情。何况，她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后来，我们机缘巧合收养了你，她才稍稍放宽心。”

    记忆中的养母很少笑，总是板着一张脸，对我要求很严格。我以为是自然原因导致无法受孕，原来其中却有这样的波折。

    父亲继续说道：“沈道济得知你母亲的伤情后，悔恨难当，一直未娶，估计是赎罪。”

    沈道济是hj创始人之一，坐拥万贯家财，却不曾想也这般痴情，守着爱情终生不娶。

    沈家居然也有这样的情种。而父亲在养母逝世后也不再续弦，也是情之所至，痴情至极。不由感慨上一代人对感情的专一和忠贞。

    我陷入这一团难名的关系中，却听父亲道：“我说这么多你明白我意思吗？”

    心中某个声音被激起。

    “沈道济对你母亲一直心怀歉疚，但对乐家却是耿耿于怀。这些年，没少给我使绊子。”

    难怪昨晚冷漠相对。

    “为何耿耿于怀？母亲不是他害的吗？他还有脸迁怒于旁人？”我不解，有些负气。

    “也许是记恨我横刀夺爱，虽然那是你母亲家自愿把女儿嫁给我。”父亲无奈的道，“这些年，尤其是你母亲走后，我也看得淡了。”

    “不过，我看开了不等于别人也能解开心结。看昨晚他的态度，很显然对我的恨意不曾减少。”

    我心思陡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