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我可是怪物啊。”
洪逸抖擞了一下肩膀、背脊上的四条触须,摇摇曳曳的,活像是四条剧毒眼镜蛇在摇曳起舞,似乎要伺机撕咬人类的脖子,往里注入大量致命毒素。
胡庆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嘴唇略有些发抖,他咽着口水道:
“不是很怕……”
“真的?”
“假的……怕归怕,但至少你救过我……今天我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如今有幸活命,我还计较你是怪物作甚?”
接二连三的极度惊吓,早已经麻痹了胡庆梁的神经,让他的接受能力暴增。
可如果是和平时期,他见到洪逸身上有四条丑陋触须的话,绝对会像见鬼一样无比抵触。
“哦,那就好。”
洪逸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对胡庆梁抛了个“你很识货”的眼神。
“小伙子……你这触须是咋长出来的?哦不……或者我该问……你是人还是妖……其实我,我这种文化人年轻的时候熟读聊斋、山海经,对妖怪什么的,其实我也是信的。”
“那大叔你觉得我是鱿鱼精么?”
“不,不好猜……”
“如果我说,我是喝了点虫血才异变,长出这四条东西,你信么?”
“我信,我信……”
胡庆梁以为自己惹到洪逸不高兴,连忙堆起阿谀奉承的笑容,嘴里却还说着恭维的话。
“大叔你相信就好,我很感动……不如你也去喝点怪异蚰蜒的绿血呗,说不定,咱们两个就都变成鱿鱼精,两个人、八条触须横扫天下了。”
“别别别,小伙子你可别挤兑我了……那虫血谁敢喝呐这不是…我还没想死那么早。”
“不信就算,大叔你去洗洗身上的虫血吧,我吃东西的时候,分不开心跟你说话。”
“好,好,你慢慢吃,别咽着了……年轻小伙不吃饱,村头大婶受不了。”
胡庆梁摇头晃脑地嚷嚷着,而后就跑去洗碗池那,懒得珍惜净水了,他大碗大碗地用清水洗涮他的脑袋、颈脖、胸口,恨不得搓掉一层皮,仿佛被蚰蜒爬过的皮肤都很脏一样。
等他洗干净全身,洪逸也吃饱喝足了。
洪逸还是很厚道的,没有吃太多可以长久贮存的食物。
他吃得更多的,是冷藏层的生肉。
反正也停电了,生肉很快就会腐烂,胡庆梁留着也是吃不进嘴,倒不如让洪逸吃个精光。
至于那些薯片、饼干、糖果,虽然味道更好,可它们能提供的营养其实远不如生肉。
而且这些东西本就属于胡庆梁的,若他还想死守在此,那这些东西对他会更加重要。
洪逸并非贪心之人,自然不会无端端地断了邻居的活路。
“——让我来瞧瞧,这些虫子有何奇特之处。”
“——唔,专家教授明明在新闻里说过,这种巨型蚰蜒和普通蚰蜒一样,都很胆小,基本不会主动攻击人,只会在潮湿的地方团团转……”
“可为什么这次却不一样了,它们以杀人为乐,凶戾暴躁……”
“我才昏迷了三天而已……这三天,外界的虫子就性情大便了吗?”
洪逸再度走进卫生间,蹲在地上,翻看着巨型蚰蜒的尸体。
不管是它们的甲壳材质、肢足构造、口器形状、血液酸碱,他都颇感兴趣,仿佛让他发现了一块新大陆。
历史长河中,地球的万千生灵进化了几亿年,才形成今天千奇百怪、种类繁杂的生物。
然而……
这些蚰蜒却违反了大自然的定律,与地球生态理论显得格格不入。
就好似它们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因为以地球的生态系统,根本不可能喂饱得了这些巨型怪虫的……
嗯,巨型蚰蜒还好说,但是那些比猫还大的蛞蝓、比滑板还粗的蜈蚣、比高压电线还壮的红线虫,那就真的无法解释了。
有专家猜测,它们是中生代三叠纪的史前昆虫,只不过沉睡在地底下,一睡就是两亿年,苏醒后才爬出地底,重返人间,想要夺回它们的霸权。
但这种猜测早就人人唾骂了。
因为……这场持续了十三天,席卷全国甚至全世界的虫灾,已经表明了虫子的数量多到令人发指,恐怕是全球总人口的十倍百倍。
这数以亿计的虫子曾经全部沉睡在地底下?
扯犊子呢,根本就不科学好吗!
真要是这样,深井石油的时候早就把它们挖出来了,哪还能留到今天?
【作者语:北方的书友可能没见过蚰蜒,这是一种类似蜈蚣、马陆那样有几十只脚的长条虫子,多见于南方潮湿阴暗的角落,农村里长大的两广、两湖、云贵八零九零后应该都见过,不过现在农村也大多是小洋房,很少见到蚰蜒了,其实这玩意是益虫,专吃蚊子飞蛾的,就是长得丑了点。】
【我小时候喜欢捉它去吓女生,觉得吓哭她们特有成就感,这不,我就单身到十八岁,眼泪直在肚子里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