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只肯写感念我照管她多次,我嫌她不真挚。
她又狠狠心写下后面数词,共写了整整两张纸,我也写了半张,我们书了押印,各自拿好纸张。
“以后可不许骗我了!”我笑道,这事本来就没有那么棘手,稍微一吓唬她,她就不敢再放肆了,真是个胆子小的孩子。
晚间歇息之时,她当着我的面,取出纸张再三观看。自此之后,那些不像样的脾气在我面前也稍稍降下,刑罚下人的事也一日日减少。
也是我聪慧,抓住时机让她听话。
没过几日,陛下果然来了清河殿。
雅拉因心虚不敢说话,陛下坐在殿中,微微向周遭打量。
我站在帷帘后,看陛下的身影左右有些眼熟。
陛下道:“天气炎热,不知清河殿你住得可习惯?”
我听这话音,以为他是要今晚歇在此处,这倒是新鲜,我听宫里人说陛下身子不好,平日只去皇后娘娘殿中。
雅拉紧张得不敢说话,有几个瞬间我见她不住发抖,门外宫人送茶而来,却被我私自拉到一边,我去给陛下和娘娘送茶。
接着,我从帷帘走出,打开一看,内是我见过的那人。
宫外之事,犹历历在目。这人救了我,我自高楼之上坠落,落入他怀中。
命定一般巧合。
我见了那人儿,不解意味,怎么他会是陛下,反复对比心想:“南魏王据说骁勇善战,断非这个苍白虚弱的男子,可知一定是我做了个怪梦。南魏真是个古怪地方,好不糊涂,我自到了此处,怪梦不断,有时候梦中还是梦外都令人难识。”
又翻来覆去回想,一次次闭眼,道:“难不成我犹在梦中?定是如此。”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低声道:“是了!是了!确乎是梦。”
但痛感传来,我面前依然是君王之相,他笑言道:“在做什么?”
其后我回过神,又当即恢复神色。
这人虽是陛下,全然不像帝王之姿。
柔弱、和善、温柔,一点也看不出是叱咤疆场的南魏王。
别人传说的可见尽是谣言,说他心狠手辣,心思阴沉,这些嚼舌头的小人。
我奉了茶,手里的茶托缓缓抱在怀里。站到了雅拉身边,又低声告诉她记住我的话。
晃晃脑袋,无论是非,不说那些没用的。这人是南魏皇帝,不是我前面在大街上说笑的病公子。
肚里肠肠打转,还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因为尼布卢而来,如果不是那我可白操心一场。
这人在宫外明明与我分外相投,虽然如今也是对我们笑着,可不知怎的,我总觉此人的笑藏了半个世界的荒芜,他仿佛在一个离我们很远很远的地方。。
虽然惧怕他,我还是尽力稳住自己。
却说他看我屏气收声,面如死灰,又是无奈摇头一笑。
陛下踌躇片刻,问道:“你头一次和我说的话,可曾变?此是第二次相见,看你不像是记性不好,请问你欠的人情,今日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