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赏玩了一会,实在无味,斜了眼去看东方暗夜。
桌上的灯燃气,东方暗夜坐在长桌前仍看着折子,他身上穿着一件半新的家居描金盘云的长袍,比起纯一色的白,更衬得出他丰神如玉,微敛着眉,英俊端正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东方暗夜会自虐如此。
对哦,以前他晚上也经常看这些东西的,我只是很少一整天都和他在一起,现在想想,他以前白天也过得这样伐善可呈!真可怜,一天那么多时间全用来和人斗心机比聪明。唉,他都不知道时间忽忽,一切都周而复始,唯快乐最重要么?!
清风吹,窗外高大的玉兰花,漫天的飘动,偶飞进一片花瓣,沾于我纤丽指尖,轻呵一声,冷眼瞅着那白色的薄片忽忽悠悠落在席间,手指狠狠一碾,顿作一片粘腻!
一星半点的不快乐,竟似在这动作间,解了点气。
人倒坐了起来,厌厌的看花谢花飞。
东方暗夜放下折子,转了过来,抱我。
他一个拖字诀用的甚好,拖得我什么情绪都没了。
身子向后靠,这一片温暖是我所喜欢的。呼来的干净味道,也是我所喜欢的。可是这一个人,我用了力气的去喜欢,竟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对于他,我是什么也不明白了。
爱他,太累,与我这懒散的性格,极不相称。转转折折的心思,总让我猜,纵他再美如天仙,也是让我生厌的。
我对于别人,其实也是淡的。这么费力,一是东方暗夜却也高洁美好,惹人追思,于红尘中能碰到这样入我眼的男子,即是难得。二说穿了,不过是借他的心机能力,替我和琉璃姐姐撑着一片天,好让我们活得不那么艰难,过得不那么麻烦。
他却偏生这般若即若离的,想什么呢?要我的顺从,我双手奉上,要我的微笑,天天绽放,要我的身体,夜夜寻欢,他,还要想些什么?都已经退了一步又一步,硬生生给他将我与琉璃姐姐间塞下二个大男人,还要一步一步逼些什么?
真是惹人厌啊!
这世上言语总是云山雾绕,人心更是叵测曲折,所以我不喜欢和人谈心。反正说出来的都是拼凑的凌乱心事,还要听者一个字一个词分出假的真的,又有什么意思。
心事是感觉出来的,你若对他起了心,自会一点一滴都明白,你若无心,他就天天的说,你也听不进去。
只有这一点,姐妹之情也永远不能取代眼前这男子,他给予我的真诚的身体的极致的快乐!
不用思想,真的好快乐。
让我闲着乱想,就会想到一些不快乐的事,还是用身体来表达好一些。更深入一点,更紧致一点,狠狠的爱我,用力的抱紧。让我感觉到你在爱我,不适用那些淡淡的转弯的语言,不是用那些比月亮还远的灵魂!
我笑了,笑到流泪,我竟在这时,还会由着那人的性子,说出这些不真心的话。
所以说,人类发明语言,只是为了说谎用的。
长大好痛!还是一点一点长大了。
说谎好恶!还是一字一字说出了!
不管不顾,我迎上自己的唇……
晚上这么努力的工作,次日醒来,当然会受到温柔对待。
我懒懒的半靠于他怀,被他当成布娃娃一样摆弄。
东方暗夜于饮食似极不讲究的,所以我只能忍耐着吃点。这人间的大快乐,在此不过沦为填饱肚子的实际。
这样子过了二三日,我竟也习惯了。东方暗夜这里的书真的很不好看,基本上全是像思想啊灵魂啊良心啊之类的骗人的书。说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真正是骗无知百姓的话,我实在不喜欢。
说真话,有时候觉得良心对一个人根本没什么用,就是痛苦的负担。不过是琉璃姐姐拘着管着,于我是可有可无的。如果有人细化,一块豆儿饼我就愿意换给他。没良心的人过得一定更舒服!
这些书不看,也只有些兵法书了。那些书全是杀人不埋尸的残忍事儿,琉璃姐姐特别不喜欢。我左翻右翻之后,找到一本有关粮草之类的书。勉强移情养性。
东方暗夜倒是一日日更纵容于我,知我寂寞,每天除了必要去军营里早操视察外,总陪着我身边,有时候批折子时,也让我坐于他脚边,靠在他脚上看。我喜欢这样,他有时停下来,会揉揉我的发,或者亲上我一亲,让我不那么孤单。
好大那桌子很大,就算进来人也看不到桌子后小小的我。
有时候也会趴在那边睡着了。醒来时,总是在床上盖着被子。
边关似并不那么紧急。至少我觉得如果外面杀声震天的话,东方暗夜绝没有这个空闲批这些半天高的折子。
我从床上滑下来,赤着足,鞋子也不汲,东方暗夜早叫人在书桌边铺了一张厚软的毯子,借我小息。
我靠在他大腿边,一边看书,一边逗彼子。这懒猪,七世不出。只要定时喂食,似一天睡足十二时辰也是可以的。唉,我竟没有它懒,也就没有它快乐。这样一想,便多了几分忧思,看来我还要继续向它学习才是。一边逗它的眼皮,它半睁眼看我,又闭了下去,斜睨我的那份神情,倒是我的主子,看着我淘气不利的样子。
我笑,东方暗夜也不禁笑了:“什么人养什么养的宠物,彼子本性,最是刚残耐不得寂寞,那府上养了一只玄,倒要几十只猛兽陪着才能稍微安分些。彼子吸足你的血,倒似你一般憨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