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丰走了,佩秋这才敢进殿。看到周元宁疲惫的脸庞,佩秋不由得心疼,“殿下,您可要注意身子啊。”
周元宁缓缓睁开眼睛,“人走了。”
佩秋道,“慕太医刚走。”
见周元宁不说话,佩秋问道,“殿下,可是慕太医说了什么吗?”
周元宁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轻轻拂过竹叶,“佩秋,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是料到了,这是早晚的事,可是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佩秋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殿下,是不是陛下那边?”
周元宁没有反驳,两行清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下,又落在了地上。
佩秋吓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殿下,您别吓奴婢。”
周元宁笑了笑,“别怕,孤没事。”
佩秋安慰道,“陛下那边,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在,那可是天底下医术最高明的一群人了,您就放宽心吧。”
周元宁道,“佩秋,有些时候,不是人定胜天,天意如此,父皇这病,是好不了了。”
佩秋一惊,“殿下,真到了这一刻吗?”
周元宁擦掉了自己眼泪,也彻底擦掉了自己的软弱,“佩秋,最后一步,重华宫不能松懈,你是司闺,更要管好手下的人。这句话,维夏和孟冬那里,也要让他们明白。”
佩秋道,“奴婢知道了。”
周元宁又道,“云来呢?让他来一趟,有些话,孤要问问他。”
云来到的时候,周元宁已经恢复往日的面貌,一点都看不出哭过的样子。
云来道,“殿下,可是为了北疆的事?”
周元宁道,“不错,三皇兄这封奏折写的简单,孤要听听北疆传来的消息。”
云来道,“回禀殿下,据手下人来报,三殿下刚到北疆,就宣读了陛下的圣旨。一开始,穆王不肯交出兵权,还是因为有世子在场,没有造成过多的损失。”
周元宁道,“如罗奕呢?这些天,他可有异动?”
云来道,“三殿下把北狄使者团都带到了北疆,如罗奕顾忌名声,暂时不敢进攻。”
“有如罗彰在,如罗奕不敢轻举妄动。”周元宁话锋一转,“穆王的兵,景略可收服了?”
云来道,“三殿下是守信之人。明面上,三殿下是昭勇将军,是领兵的人。实际上,那些兵,已经编入世子手下。”
周元宁大喜,“好,景略有了这些兵,再加上原先那些兵马粮草,和如罗奕一战,胜利的希望就大了。”
云来道,“殿下可要下令,击杀如罗奕?”
周元宁道,“不急,再等等也不迟。”
云来不解,“为什么还要等?”
周元宁道,“你没看如罗奕,只收回十城就停手了,不仅仅是为了等孤杀了如罗彰,更是因为,他再打下去,大周和北狄可真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云来更糊涂了,“大周和北狄不早就是死敌吗?”
周元宁道,“云来,两国之间的关系,岂会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