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大脸大嘴巴,尤其嘴唇丰厚,看着笨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
我站在婴儿车前看孩子,冯素梅躺在床上看我,眼神里都是温柔。
冯素梅的老妈则坐在旁边看冯素梅,目光又往我脸上挪,几分好奇。
陈朝不在,我不好多呆,匆匆告辞,去找青青。
我问青青:“你愿意给我生孩子吗?”
青青反问我:“你想让我生吗?”
我不知怎么回答。
思索良久,对青青道:“我给你二百万,你走吧,回去老家,找个男人嫁了。”
青青不说话,手指在我头上轻轻按。
等很久,问:“你干嘛这样讲。”
“我厂里一个同事,他在外面包了个女人,那女人爱他爱的不行,他也爱那个女人,但家里又离不了婚,现在女人给他生了个孩子,孤苦伶仃,看着难受的很。”
青青继续按:“这有什么难受的,我村里有个女人,上高中时认识一个混混,都说那个男的不行,她非看上,结果一分钱彩礼没要去了别人家,生了个孩子,天天被男人打,实在过不下去,又带着孩子跑回来,那才叫可怜。”
我听着不对,抬头看她。
她继续说:“你那个同事还算不错了,最起码肯养那个女人,对我来说,有人养着,就很满意了。”
如此说,我几分感动,抓了她的手,拥在自己怀里。
“只要你不嫌弃,我以后养着你。”
“那你要好好赚钱呀,养我很贵的。”
“多贵?”
“每个月两万块得要吧,我,孩子。”她说,看着我,眼神明亮。
两万块,倒是不多,我工厂要是生意的好的话能满足,可我工厂生意要是不好呢?
而且看这趋势,多半是好不了啦。
事到如今,我已经把这事琢磨透了,韩国老板根本就是挖了个坑,他把厂子卖给我,我从银行贷款结账,他拿着钱跑了,丢给我的只是一堆负债。
什么狗屁订单,他早就知道以后不会再有订单。
说什么国产,我呸!洋人卡我们芯片,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有我还傻乎乎地对这行业抱有希望。
这厂子多半是要黄了,再也不会有什么手机订单。
黄就黄吧,做生意嘛,有亏有赚很正常,我没赶上好时候。
这厂子,最终结局是破产,拍卖,作为老板,我只能尽量不少工人工资,至于供应商,对不起啦。
总不能拿我的钱去往里面填。
我没那么伟大。
心生退意,便下决议,晚上又去找贺兰,问她:“假如这个厂倒闭,你怎么办?”
贺兰道:“我简单,倒闭的话我就开个劳务公司,帮各大工厂输送临时工。”
咦?
贺兰笑:“你不知道,现在劳务派遣公司可赚了,又不需要什么成本,就是认识工人多就行,这周围三十里内的工厂人事联系电话我都有,谁需要工人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算算,一个工人一天帮我赚二十,一百个就是两千,一个月就是六万,这不比上班美?
我竖拇指赞,“还是你厉害,那你就往这方面发展,这厂子多半是不行了,要黄。”
贺兰愕然,问我:“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以后去做包工头。”我说:“搞搞绿化土方,也挺美。”
贺兰冷笑道:“你还挂着张小双呢?张小双怀孕了你可知道?”
我愣住。
“已经打掉了。”贺兰低声道:“这事很隐秘,没几个人知道。”
“没几个人知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医院看见的。”贺兰说:“我去做产检,她去打胎。”
“她一个人?”
贺兰点头:“一个人。”
这消息来的……
让我心头一松。
这样也好。
真的,这样也好。
但我还是去见张小双,问起工地的事,张小双道:“工地我不想搞了,太累,我想开个平价超市。”
说这话时,她眼睛不看我,身体也刻意和我保持距离。
我直接问:“你是不是和别人?”
“没有。”张小双否认,不过接下里她又说:“我准备辞职了,不去厂里上班了,太累了。”
也好。我心说,缓缓点头。
她是体面人,不会把话说的那么透,意思我懂就行。
也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