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床上才睁眼,迷迷糊糊看我一眼,又沉沉睡去。
洗漱完我也睡,却无困意,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在惠姐家看到的场景。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原来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和我们不同,也难怪苏晴拼着命去赚钱,她老早就去过惠姐家,见识过惠姐的奢侈繁华,回来还跟我说,有朝一日,家里装修的要比惠姐都好。
在那时,她已经对未来有了计划,而我还傻乎乎地躺在自家低廉布艺沙发里玩手机,并感到满足和自豪。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苏晴就有了嫌弃我的想法。
有些时候,并不是我们不上进,而是我们的眼光局限了我们的步伐,就好像从没见识过富贵的老农,幻想着皇帝家里用的肯定是金扁担。
离婚不是一个人的错,万事都是有迹可循的。
清早五点,我被闹铃吵醒,想立即洗漱然后去诊所,可又想到家里就我一个大人,昊昊上学无人送,就又换了想法,躺下继续睡,等送完昊昊再去诊所。
然而躺下却睡不着,就玩手机,快到五点半,听到外面厕所有声音,有人在冲厕所。
我立即起身,好奇是谁来了家。结果出门在客厅遇到苏晴,吓我一跳。
苏晴见我瞬间,低着头往丈母娘房间走,似乎唯恐不及,但我却已经看清她当前状况。
那头发凌乱,脸上更是乌漆嘛黑,鼻子眼睛全都不成样,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当下喊她,她却像惊慌小兔,忙不迭地往门里奔。
我追上去,她关了房门。
我贴在门上叫:“苏晴,开门。”
苏晴说:“你去诊所吧,儿子等下我来送。”
我不行,柔声道:“你先开门。”
“不了,从现在起,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是两家人,孤男寡女的,还是不见了。”
“少说屁话!”我怒了,又压低声:“不想吵醒儿子,你就老老实实开门,不然我砸门,说到做到,我的脾气你知道。”
里面无声,没几秒,门开了,苏晴出来。
我拉着她到主卧,打开大灯,仔细看。
那两侧脸颊高肿发黑,嘴角更是淤血严重,眉骨上也有破裂,还缝了细小的针,数一数,足有四针。
再看身上,那脖子,胸腔,胳膊,都有清淤红肿,拉低领口,连那个上面都有十几道血痕,显然是被大手用力撕抓。
登时我就心疼,手都发抖,再掀开衣服下摆,肚子上,两侧腰间,同样是淤伤。
这特么的,打的这么狠吗?
再脱裤子,大腿小腿,圆的长的条状的,全是伤。
我忍住怒,问她:“怎么回事?谁打的?”
她便低头不好意思看我,我扶着她下巴抬起,她嘴唇哆嗦着,泪便溢出。
且只有左眼有泪,右眼肿胀几乎看不清眼珠,仔细辨认,眼球里都有血丝。
立时我难受的无以复加,心像被针刺油炸,却要忍着,轻声说:“别哭,谁打的,跟我说。”
苏晴抽噎,捂脸背过,只是个哭。
“哭什么,谁打的,告诉我,我还是你老公。”
听这话,苏晴忍不住,回身扑进我怀里,放声地哭,却还是压抑,怕吵醒孩子。
释放过了,苏晴说:“我也不知道,五点多,我从办公室出来,刚下楼,就冲上来七八个人,男女都有,追着我打,还脱我衣服,说我是小三。”
我听呆了。
苏晴抽抽噎噎,又说:“他们把我扒光了,还拍了视频,或许明天你就能在网上看到。”
霎时间,我心脏像是被重锤锤,整个人站不住,要倒。
但还是站住,并将苏晴搂紧,沉声安慰:“没事,不要紧的,一切有我。”末了再问:“去医院看过吗?”
她点头,“去了,除了眉骨上缝针,其他都是皮肉伤,没啥大问题,就是,形象有些丑,见不了人。”
“所以,你才没能去替换彤彤。”说着我又难受,“你干嘛不跟我说呢?跟我说了,我就去换彤彤。”
苏晴就哭,“我怎么说?我都不好意思见你。真的,被人扒光那一刻,我真的想去死。”
“别哭别哭。”虽然我恨她,气她,也曾诅咒她出门被车撞死,但真正看她眼前这般,心却不由得难受。
我再恨,也改变不了她是我老婆,是我儿子的妈。
和我同床共枕八年的人啊,曾经多么娇媚的一朵花,如今却被人欺负成这样,我再气,再讨厌,也禁不住难受啊。
“那你觉得,最有可能打你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