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多不愁,仇士良也不想费尽周折揪出元凶。
对郑肃他早看不顺眼,今儿有人替他除去眼中钉,朝堂之上看还有谁敢对他说不。
郑肃一直在家休养,伤势好一些,他上书辞呈,请求乞骸骨,归卒伍。
辞呈摆上文宗案头,文宗皱眉头,可用之人不多,肱骨大臣更是凤毛麟角。文宗暂时搁置郑肃辞呈。
文宗派崔慎前来劝慰,崔慎再次登门拜访郑府。门口有两位兵士把手大门。
崔慎下马,兵士认识他,“崔学士请进。”
进得府门,兵士们在院里各处巡逻,怕刺客去而复返。
郑肃在书房,书房门口有两位兵士站岗。
“崔学士,上次你来看望老夫,老夫精神不济,没有招待学士,今天老夫补上。”
仆从出去张罗酒肴。
“圣上的恩典,崔某转达的是陛下对大人的关心。大人身体恢复不错,崔某回去和陛下复命,陛下会很欣慰。陛下记挂大人,差遣学生过来探望。”
“唯愿陛下圣体安康。”
郑肃对着北方拱手祝愿。
“大人,圣上信任大人,牵挂大人,不舍得大人离开朝堂。”
崔慎向北方拱手。
郑肃摇头,“崔学士,正是因为圣上信任,老夫年老体衰,恐辜负圣意,才决意离去。”
“学生一向敬重大人的风骨,难道大人也要明哲保身吗?陛下呕心沥血,心系社稷民生,常常忧虑自己不能承袭祖恩,勤俭勤政,不沉迷于宫闱。陛下器重郑大人,得知大人遇刺,恨不能以己身担大人之伤痛。这样殚精竭虑为天下的陛下,大人您也要弃之不顾吗?仅仅为了保全自己,大人想要抛下责任吗?”崔慎起身弯腰质问道。
崔慎这番话说得很重,一点都没委婉含蓄。
郑肃不但没发怒,还面露喜色:“后生可畏,老夫对崔学士的风骨十分佩服。”
他起身扶起崔慎,用力拍打崔慎肩膀:“
记住任何时候坚持原则、底线,不要惧怕所谓的强权。强权终究敌不过公理。朝廷有像你这样敢于仗义直言的年轻一辈,老夫也能放心离开。”
郑肃手臂瘦削,手上青筋叠起。他挽住崔慎,“学士能来看望老夫,老夫非常高兴,薄酒素菜权当老夫先向学士辞行。”
郑肃说两句话,胸腔里就跟拉风箱似的,气血不足。听得崔慎胸口都闷,尽管遵从圣意过来做说客,但他不忍心再说锋利的话。
“崔学士,圣上是位贤明的君主,你们要尽心尽力辅佐君王,我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是时候让贤,给你们年轻一辈,更大的舞台空间,好好辅佐陛下,陛下是位贤德君王。陛下太难了,外有异族,内有阉党,中有藩镇···”
崔慎不在劝谏,陪中堂大人薄饮两杯,谈论诗歌文章。
崔慎告辞出门,郑肃坚持送到府门口,握住崔慎双手,“一定要尽心竭力辅佐陛下。老夫,老夫···”
郑肃说不下去,老泪纵横。
“中堂大人,您多保重。”崔慎对他深深鞠躬,上马离去。
郑肃出身书香门第,少年得志,擢进士第。半生投身于官场,一朝决定辞官归隐,心里的不舍和纠结不足为外人道。
郑肃接连几次上表辞位,唐文宗最终改任他为金紫光禄大夫,中书侍郎,江陵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