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恐惧症?不会吧?”莫青泥一点也看不出来何之洲还会对结婚产生焦虑的心情,她这么多年反正都已经等了过来,现在终于可以嫁给白凌然了,却感到焦虑?
何之洲使劲点了点头:“我是说真的,我大概是觉得,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来的太快太令我不敢相信了……”
莫青泥大概明白了这时候何之洲复杂的心理状况,她在过去的八年里面都以一种卑微无望的方式喜欢着白凌然,现在却美梦成真的超越了她所有的幻想,于是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这时候就让何之洲感到有一些,恐惧。
一个人在从来没有尝过美食,从来没有享受着世间各样美好的时候,大概会有期待,但是永远不能如愿以偿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她照样可以活的很好,一直活下去。可是当她尝遍最好的食物,接近了曾经心心念念的生活,体会过一切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那样的生活了,如果要她离开,大概是会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
何之洲现在所焦虑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太爱白凌然了,她从来不敢奢望的梦想全部给他赋予,万一有一天白凌然会离她而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和白凌然好好谈一谈。”莫青泥戳中真相,“你现在的焦虑只是因为其实你不太相信他能够真的和你永远在一起,你以为他现在所有的宠爱都只是暂时的兴趣,你怕他会有一天放弃你。”
何之洲鼓了鼓掌:“小泥巴你简直就是情感专家,分析的太到位了,我现在的情况就是你说的那样。”
莫青泥失笑:“我才不是什么情感专家,只是因为旁观者清而已。”
深陷在感情里的人是永远无法分析自己的内心的,因为她被爱情这种玩意儿主导了所有的思绪,所以她只能陷入死循环中永远自扰。
何之洲想了想说:“可能我真的需要跟白凌然说一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给我求婚求的太突兀了。”
莫青泥拍拍何之洲的肩膀:“去吧,说清楚了比较好一点,以后就不会有疙瘩在心里面。”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又把话题扯回了时可乐的身上。
“所以时可乐真的已经辞职了?”莫青泥确实挺欣赏时可乐这个人了,因为她曾经表现出来的勇气让莫青泥觉得她很有潜能。
“我早上去公司,就发现秘书室已经空了,时可乐所有的东西都不在,我也挺纳闷的。”
“昨天还好好的工作呢,今天就辞职?真奇怪……”
“不过贺沉旗应该知道,人事部说了是贺沉旗直接批准的时可乐辞职,都没有经过我,哎,果然我对于贺沉旗来说就是一个赚钱机器啊,都没有最基本的人权了,好伤心呀嘤嘤嘤……”
莫青泥好笑的推了何之洲一下,跟她说起来前一个晚上的事情。
何之洲听了之后满脸惊讶:“你居然跟姜穆睡了?”
“什么叫做跟姜穆睡了?你能注意一下你的用词吗?我要是你的语文老师这辈子都被你气死好几回。”
“好啦好啦,就是你跟姜穆睡在一个床上了嘛?这有什么,我们小时候跟他睡一起的次数还少了吗?”
这几人都是从小就玩到大的朋友,年纪都一样,所以亲切的多,小时候读书的时候,包括幼儿园时期,也经常在一起睡午觉什么的,不过那时候都是年纪很小的时候。
“四五岁时候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好吗?”莫青泥暗暗鄙视何之洲一下,“关键是我根本都不知道我怎么和姜穆睡在一起的。”
“为什么?”
“我也觉得很奇怪啊,昨天晚上时可乐突然给我打电话,她说姜穆喝醉了所以我把他们两个都叫进来了。然后我明明安置好了姜穆,把他仍在物品房间旁边的客房里面,时可乐因为太晚了一个小女生回家不太安全,我就让她睡在这里,也睡在客房。可是后半夜沉旗回来的时候,姜穆已经跑到我床上来了,时可乐也不在了,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回了家。”
何之洲在脑子里提溜提溜思考这个问题。
莫青泥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而且就这么不凑巧,连恩居然跟着贺沉旗来了,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我知道他们最近在合作一笔生意,难道生意一直没有谈好?”
“所以贺沉旗当时肯定很生气吧?他不会误会你跟姜穆有什么吧?连恩呢,他怎么说的?”
“生气有一点,但是他知道姜穆的性向……姜穆只喜欢男人,所以不可能和我有什么。连恩,他怒气冲冲的把姜穆抱走了,我今天打电话给他都是关机,我估摸着他一定被连恩收拾的很惨,为他默哀吧,谁叫他莫名其妙跑到我床上来躺着的。”
何之洲毕竟当时不在现场,这时候只能凭空猜测:“姜穆喝醉了不是很安生的吗,他又不是我酒品那么差……”
莫青泥幽幽的看着她:“你总算有自知之明了。”
何之洲每次喝醉酒都跟个神经病没什么两样,简直就是女神一秒变经病的最好代表,以前只有莫青泥一个人能够镇得住她,幸好现在还多了一个白凌然。
不过何之洲说的话倒是提醒了莫青泥:“对啊,我昨晚跟沉旗说是因为姜穆喝醉了酒乱跑所以不小心跑到我床上来的,可是姜穆喝醉了之后明明只会睡觉,不会到处乱跑的,所以他到底是怎么爬到我床上来的?”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一下子就让莫青泥皱了眉头,她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昨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处处有奇怪的点,而且一切都太过凑巧。
何之洲眼睛一亮:“姜穆别是根本没睡着,故意跑到你床上来的吧?”
莫青泥白她一眼:“别胡乱猜测好吗,姜穆是百分之百的喜欢男人的男人。”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确定,除了因为她早就看出姜穆对连恩不一样的感情之外,还有一段颇为羞耻的往事。
大概在高二的时候,某一天,莫青泥周末去找姜穆抄作业,并没有提前告诉他就跑去了他家。
当时姜穆家里只有佣人,她自己就上楼去找他,然后就一不小心,偷看到了姜穆坐在床上,对着电脑里放的东西在……咳咳。而当时电脑里放的视频里面,很明显是两个男人。
于是莫青泥红着一张脸偷偷离开了,姜穆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过她当年偷看到他自食其力的事情。
所以那以后,莫青泥才彻底相信了姜穆确实天生就只会喜欢男人,这是永远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怪不得谁。
何之洲哈哈笑着:“好啦我就是开个玩笑,最近每次看到姜穆他脸上都笑的跟朵花儿一样,这种情况以前可没发生过。”
“不过姜穆为什么去喝酒?难道是姜爷爷又开始逼婚了?”何之洲有些担心的问。
“听时可乐说的,是姜爷爷亲自打电话让她去姜家吃晚饭,对她很喜欢的样子,估摸着是想要撮合她和姜穆。”
“不会吧,现在的老爷子们怎么都喜欢乱点鸳鸯谱?”
莫青泥无奈的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反正看样子姜穆很担心老爷子真的把他和时可乐绑在一块,老爷子看起来是真的很操心姜穆的婚姻问题了,现在是见到个家世不错的女人就想要给姜穆介绍一样。”
何之洲一脸的同情:“姜穆真的好惨。所以姜穆就因为这个跟时可乐一起买醉去了?”
莫青泥心里的疑惑这时候已经悄然滋生了,她歪了歪头,试图不去想这个问题,但是总有哪里的奇怪在缠绕着她,却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儿有问题?
“诶,快给我倒杯水去,我想喝你自己熬的蜂蜜柚子茶。”何之洲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莫青泥的家里使唤她,当然必须得是在贺沉旗不在的时候,不然她会被贺沉旗犀利的眼神吓个半死不活的。
莫青泥脑子里有一根弦突然断掉,她终于想起来了哪里不对劲:“何之洲我跟你说……”
“什么?”
“我家里少了一个杯子,昨天晚上我才喝过水的,但是沉旗回来之后就不见了。”
“不就是少了个杯子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可能是贺沉旗扔掉了。”
莫青泥笃定的说:“他不可能,那套杯子是我亲自选的,他不会扔掉。”
贺沉旗对于这个家里每一样莫青泥亲自选购的东西都是十足的爱护,更不可能掉丢了。
“那杯子有可能跑到哪里去?”
莫青泥脑子里面有各种思绪融合在了一起,她一字一句的说:“我终于想明白昨晚上有哪些奇怪的地方了。昨天晚上,时可乐带着姜穆来了,然后我看见外面姜穆的车子已经不见,她说时间太晚了所以让司机把车放在停车场打车回家,我便让她留宿。她有倒过一杯水给我,我本来准备自己倒的,可是她让我去照顾姜穆,所以她自己去了厨房。”
“时可乐在厨房呆的时间……超过了五分钟,昨晚我没有在意,但是现在想来,流理台上就放了水壶,在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一分钟可以完成的事情,她却用了五分钟。这是疑点一。”
何之洲脸上的笑意顺着莫青泥的话慢慢消失,开始变得严肃。
莫青泥继续说:“我醒来之后,时可乐已经不在我家了,后来我打电话给她,她说她认床,不习惯,所以回了家。可是既然她要认床,当时为什么要答应我留下来?而且我有说过要让保镖送她,其实她是绝对很安全的。”
“她是从帝都调过来的,所以绝对不是第一天在外面睡觉,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认床这个习惯,因此她在明明知道自己认床的时候答应了住在我这里,这是疑点二。”
何之洲脸色的神色更加凝固了,莫青泥却还很淡定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分析着。
“还有最关键的一个疑点,是那个杯子,一个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杯子,而且还是我喝过水的那个,这意味着什么?我昨晚本来一直很清醒,但是喝过水半个小时左右,就开始感觉很疲倦,就像是好几天没睡过觉一样,我当时以为是困了,但是现在想来,那种困顿的感觉很不正常。”
如果换一个人,可能根本没有办法快速的把所有的疑点和奇怪的地方都总结在一起,并且给出冷静仔细的分析,可惜这个人是莫青泥,她除了杀人放火(……)咳,应该是除了武力值很高以外,也是个智商很高的人,尤其是她在特战队的时候接受过严格的训练,成为一个万能的特种兵,就是需要学会和拥有所有的技能,因此侦探调查只是最基础的一项。
莫青泥现在仔细想着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终于把很多看似巧合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而她也随之得出了结论。
“昨晚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时可乐做的。”
何之洲一拍桌子,情绪很激动:“妈蛋她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来陷害你?她别是想这一天想很久了吧?老娘绝对要把她丫的找出来,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作为跟莫青泥一样都极其护短,绝对帮亲不帮理的人,只要莫青泥说的,她肯定就会相信,所以这时候简直想把时可乐立马找出来,抽她丫的。居然敢陷害小泥巴?活腻味了吧!
莫青泥笑着让何之洲坐下:“你激动什么?刚才那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何之洲还是很生气:“光听你那样分析就知道这件事情跟她绝对有关,没跑了。”
“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吗?谁能证明她做了昨晚的事情?”莫青泥依然很冷静,她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了,这时候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心寒而已,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就是欣赏了一个并不值得欣赏的人,反正时可乐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是。但是当然,她不是什么好人,从头到尾都不是,所以时可乐嘛,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对于敢跟她作对的人,莫青泥向来不会手软。
“那现在怎么办?”
莫青泥想了想,联系了她的保镖:“去把昨晚十一点半到三点半之间的监控录像给我调来。”
别墅周围的监控二十四小时都在运转,所以一定可以拍到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几分钟之后监控记录就到了,何之洲兴致冲冲的说:“这是要做什么?”
“看时可乐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走。”
抽调了几个保镖开始逐帧逐帧的分析视频,果然再凌晨两点四十的时候,看到了从大门离开的时可乐。
而如同莫青泥所料的那样,她离开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是厨房里装垃圾用的。
“那里面是什么?”何之洲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里面的东西,本来就是晚上,虽然这里用的是最新的监控,黑色的塑料袋仍然没有办法看清楚。
莫青泥的手指在电脑屏幕上滑动了一下,指给何之洲看:“你看这个塑料袋垂下来的形状,像不像你现在喝水的这个杯子?”
何之洲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透明杯,顿时恍然大悟:“确实很像,所以那个丢失的杯子其实是被时可乐带走了?她为什么要带走那个杯子?”
莫青泥的脸上逐渐蒙上了一层戾色,目光泛冷:“因为她在水里给我下了什么东西,让我才睡的那么死,她就好把喝醉酒不省人事的姜穆搬到我的床上……我看,所谓姜穆喝醉估计也是假的,也许她也在姜穆的酒里面下了什么东西。”
“所以她之所以带走水杯,就是因为担心水杯里的东西,也许是安眠药,会被察觉出来?”
“可不是嘛……”莫青泥的声音都降了几个度,她暗暗握紧了拳头,“如果真的是时可乐做的,她真的往我的水里放了药,我绝对不会饶过她……”
“哇,小泥巴你刚才不还是很淡定的吗?这时候怎么这么生气了?”何之洲好久都没有看到过莫青泥这么生气的样子了,脸上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那样。
莫青泥把牙齿咬的咯咯响:“何之洲,你知道吗……”
“嗯?”
莫青泥猛的一锤桌子:“我怀孕了!”
“哦,怀孕啊……什么?!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何之洲吓的花容失色一脸的难以置信。
“本来想着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们,因为前段时间和楼家的情况很紧张,我怀孕的事情如果让楼家知道,很可能针对我下手,所以我和沉旗决定保密。”
“对啊,这倒是,保密挺好的,现在楼家被收拾了也就没事儿了……卧槽!如果时可乐在你的水里下了药?!”何之洲的脸色在那一瞬间都有些泛白。
对于一个怀孕的人来说,不能随便吃药是常识,很多时候就算感冒了都尽量不能吃药,采用其他方法治疗。尤其在怀孕初期,胎儿还不稳定,药物进入体内就有可能对胎儿产生影响,有可能……导致以后生出的孩子产生一些不良反应,比如,畸形。
莫青泥这时候的脸色已经被蒙上了深沉的阴影,何之洲看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假如时可乐在水里放的是安眠药,更有可能产生无可挽回的危害。这一段时间,莫青泥早就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也对自己即将要成为一个母亲有了更多的期待,她想,以后如果生了一个女儿,可以把她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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