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左丘宴本想再捉弄她,可见她嘴唇似是要咬破了一般,只好侧过身去。
软枕调整好了,他斜斜靠着。苏玉干脆转身贴在车窗假寐。
元阳看了看左丘宴的手臂:“怎么还在渗血?”
左丘宴笑笑:“昨晚不小心用力了。”说得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说早膳多吃了一碗粥。
苏玉咬着牙根没说话。
这个混球在胡说!昨晚明明大部分时候是她在上面!
现在腿根子又酸又疼,腰也要断了。
元阳自然没有多想,只说:“你也要注意些,受了伤,用力的事让别人做啊。”
“是,下次出力的事让别人来。”
话里有话!
话里有话!
苏玉觉得自己活不长了。
崔礼礼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同情的意味,最后还是忍住笑,递给她一个小小的金丝绣花软枕,示意她闭眼休息,别再理会。
苏玉认命地闭上眼,即便醒着也不敢睁眼。
终于,天黑之前,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城。
进宫之前,马车停了下来,好在这一次左丘宴没有多说什么。
下了车,翊国公府的家仆都候着,苏玉不好与崔礼礼再说什么体己话,只是匆匆一福,上了自家的马车。
崔礼礼翻身上马,拾叶跟在身后,见这个方向不是回崔宅的路,便问道:“姑娘,去哪儿?”
“桃花渡。”
雪白的小马驹在夜色里撒着马蹄子跑。
可到了桃花渡一问,陆铮并不在。又转身去竹屋,远远地,就看见临竹守在竹林外。
崔礼礼心中一喜,促着马儿往前去。
“你家公子可在?”
临竹双眼一亮,连忙道:“在在在!”
从营寨回来,办了圣人吩咐的差事,就径直回了这里,可临竹跟着陆铮多年,也知道他的脾性,能察觉公子在生气。既然崔姑娘来了,公子再大的火气也能灭了。
崔礼礼对他和拾叶道:“你俩守在这里,不用靠近。”
临竹想着上次那动静,顿时觉得这句“不用靠近”十分贴心。乖觉地找了一处闭眼假寐。
拾叶想跟过去。
“别跟过去。你家姑娘说的话,要听。”临竹闭着眼翻了个身。
崔礼礼下了马,走向竹屋。
陆铮果然在屋里,窗纸上映着他挺拔清隽的身影。
没有喝酒,是好事。她这样想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卓然立于书桌前,借着昏黄的烛光写写画画。
神仪明秀,朗目疏眉,长发如墨般散在身后,荼白的广袖薄衫随着他的动作飘着。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抬起头来,毫不意外她的出现。
目光温柔,唇畔浅笑,恰似四月里吹遍千树万花的春风,融化了三生三世的寒霜冰封。
崔礼礼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出口。
“礼礼,你来。”他朝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干净又温暖。
她默默伸出手,由着他牵着,走到桌前。
桌案上是他刚画好的画。
画上是两个人。
她与他,并肩站在辛夷花树下。
满树繁花,纷纷扬扬。
最幸福的一瞬,在她眼里渐渐模糊。
有人在她耳边轻声问:“崔礼礼,我心悦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