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时,畅望天地的唯一之路,只有这一本一本的博物志。
话音一落,“咚”的一声,何博士栽倒在地。众人连忙去扶,只见他左脸和左手都抽搐着,右半截身子已不听使唤,酸溜溜的口涎从右边嘴角流了出来,亮晶晶地挂在下巴上,说不出话,只得发出:“唔唔”的呜咽之声。
正好殿中有太医局的太医,跑上来检查了一番道:“何博士这是偏风啦。”
陈氏连忙问:“可能治吗?”
那太医寻来笔墨写了一个方子:“能治,就是急不得,快抬回家养着,切莫再着急动火!照这个方子抓药,吃上三日,我再去替何博士施针。”
何家众人忙去唤了随行的小厮来,又将何博士绑在椅子上,这才抬了出去。
闹了这么一通,众人都没有什么玩乐的心思,只静静地看着元阳公主。
元阳倒兴致极高,笑着道:“不用担心何博士,救治及时,想必并无大碍。这礼也收了,玩笑也闹了,不如大家移步去园子里看戏吧。”
一说起看戏,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这撷花阁的戏比戏台子上的可好看多了。一个商贾之女,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倒了太学博士。话本子戏本子都没有这精彩!
元阳起身移驾,众人皆跟了出去。
崔礼礼走得慢,拉着玛德留到了最后,却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姑娘,正是黎家的九姑娘。
黎九姑娘想着自己惹了崔礼礼好几次,不由地瑟瑟发抖,好半响才道:“我,我今日可没惹你。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说完就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崔礼礼与玛德相视一笑。
“哎呀,陆二还担心你被欺负,”玛德甩着铃铛,“己人忧天!”
“是杞人忧天!”崔礼礼捏了捏她的脸,“你这中原话当真要好好学。”
“要是当年有你在,我娘早就在族里翻身了。可惜那时候,你还没出生!”玛德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刚进园子,众人几人一桌,坐在池边看戏。
有个宫人上前来道:“两位姑娘,公主请二位移步到拾雨轩喝茶说话。”
拾雨轩。
元阳正笑着跟左丘宴说撷花阁的事。
“让你跟我去,你不去,错过这么大一场好戏!”
左丘宴却嘿嘿一笑,跳到廊下坐着:“我在窗外都听见了。”
“光听见有什么用?要看!看何聪那老匹夫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收拾。叫他成日里只知道上书给父皇训斥我。要我撤了从官。他三妻四妾地养着,倒不许我养几个从官!该!”
左丘宴远远地看见那“洪水猛兽”往这头来了,连忙站起来,左右看看,干脆往偏厅里藏:“皇姐,我躲躲!这崔小娘子太厉害了,说不定已经猜出是我在捣鬼。”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元阳取笑着,“她发现还好说,你想想怎么跟陆二交代吧。”
偏厅里传来不服气的回答:“我看陆二也治不住她!”
“你仔细些,别弄坏了我的画——”元阳叮嘱了一句。
崔礼礼带着玛德进来行了礼。
“崔小娘子,咱们有日子没见了,来人赐座。”
崔礼礼刚一坐下来,瞥见茶案上有两只茶盏,一只有残留的口脂,必然是元阳公主的。
那另一只......
想必就是给自己下绊子的人留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