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筐的野菜倒背回来不少,知道的说你是猎户,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进山采药去了!”月花调侃了几句后,用手撑起身体,准备喝药。
“唉呀,这可不能怪我,这一个月来连连细雨,野兽都在家猫着呢,不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看,今天艳阳高照,风淡云清,必是打猎的好日子!你在家好生休养,我去去就回!”老贺说完,转身打开柴门,径直走了出去。
“老头子,你忘带水葫芦了!”月花看到壁橱上放着的葫芦,大声喊道,可老贺早已远去,没影了。
这一路上,红花绿草,蜂飞蝶舞。沁人的空气夹杂着潮湿泥土的芳香,让老贺受用无比。
山峦的颜色,是刚刚浸染过的绿,苍翠的岭头上,几株清新的树,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被春雨洗礼过的原因,在此刻明净的天空下,连叶子都透着新生的青嫩。
多年的打猎经验和对这片山林的熟悉,让老贺轻而易举地发现了猎物。
只见一只肥硕的梅花鹿,正在一片青莹碧绿的土地上,悠闲地吃着嫩草,对于蹑手蹑脚不断接近的自己,并未发觉。
他轻轻搭上弓箭,猫在一处鼓起的土坡后,屏息观察。见这小鹿身肥体壮,皮毛光洁,片片梅花斑纹点缀周身,灵动的脖颈,纤细顺滑,虽然在吃着草,但不断眨动的双眼,可以看出它甚为警觉。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贺稍稍瞄准后,松开了拉满弓弦的手,一支狼牙羽箭破空而出,箭头带火,箭尾生风,直直向那只梅花鹿飞去。
动物与生俱来都有对危险的感知,尤其是这野生的,虽然老贺隐蔽到位,弓法卓越,但依然触碰了小鹿敏感的神经,它稍一撤步,箭头没有射中要害,却结结实实刺入了它的后腿部,一淌鲜血顺腿流下。
受这一吓,小鹿忍痛拔腿就跑,地上的青草,瞬间被滴滴留下的血液,染成了红色。
老贺看到这到嘴的鸭子,怎能让它就这么溜了,更何况那用过的羽箭不拾回来,按他的性格,估计得闹心一晚上。
就这样,鹿在前,人在后,约摸一个多时辰,小鹿看来是流血过多,倒在了一处清溪旁,而在后边全力追逐的老贺也快跑断气了,一屁股坐到梅花鹿的身上,大口喘着粗气,满头的大汗噌噌流个不停,不过,再是劳累也难掩其喜悦的心情。
今天终于有好吃食了!老婆子肯定高兴!即使没打到野猪,就这肥美的梅花鹿,也够他们两口子吃一个月了。
想到这里,他缓缓伸进后边的布袋里,想要取葫芦饮水,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这才想起,出来的匆忙,这饮水之物遗落在家了。
干涸的嘴唇,几近冒烟的脖喉,火焰山似的胃腹,此时亮起了红灯,这要没有水喝,别说把这鹿搬回家,就是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撑到回去,也得打个问号。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眼前不就是一汪清潭么,水光荡漾,清澈见底,虽未见鱼虾,但可以看到团簇的蝌蚪在水中畅游,看来这水正是天赐我也!
老贺俯下身,毫不迟疑地将脸埋进水中,大口喝了起来,甘甜的滋味,清凉的快感,瞬间将他一身的热气驱散的无影无踪。
这潭水简直太好喝了!
饮完后,他轻轻站起身,弯腰给这处溪潭鞠了个躬,以表救命之恩。然后扛起那只梅花鹿,径直向家走去。
说也奇怪,这毕竟是一只成年野兽,分量自是不轻,可他却并没觉得多累,一路小跑儿的就到了家,比去的时候,整整少了一个时辰。
“老婆子!老婆子!快看,我打到什么?”老贺一边跑进屋,一边将鹿身扔到了月花面前。
可奇怪的是,月花不但没有显露出丝毫兴奋,脸上却浮起了疑云,诧异地问道:“请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