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是她亲哥哥,可毕竟是个男子,又是独居的男子,传出去未免也不好听。
苏解语自己倒是一副平静无所谓的样子,耐心解释道:“总赋闲在家也是烦闷,兄长那儿有花花草草可打理,也能解解闷。而且,他的仙鹤近来正好生病了,我也好帮忙照顾照顾。”
说得还挺有道理的样子。
因着女儿近来情绪刚刚好转些,苏夫人不忍开口拒绝,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好姐妹。
晏夫人放下酒樽,稍加沉吟,竟笑道:“那就去住上两天也好,就当散散心了。”
说着竟然还反过来给她使眼色。
苏夫人一脸的费解,待到苏解语谢过并告退后,才无奈道:“这种事,亏她也能说出来,亏你也能支持?”
晏夫人平静地抿了一口酒,笑眯眯道:“她大概这么多年,实在憋坏了,一直循规蹈矩,听话得很,偶尔任性一回,你也别太担心。毕竟,清玄君虽然行事风格洒脱不羁了些,心里还是有分寸的。让她去散散心,也是好事。免得你们操心她,她看着更烦闷。”
“唉,唉,唉……”苏夫人又连叹了好几声。
突然有人来报,说苏大人回来了。
苏夫人一抬眸,第一反应是回来的正好,正好可以同他商量一下此事。
而后才觉得哪里不对,疑道:“怎么回来这么早?”
“是啊。”晏相夫人也感到纳闷。
按说正常早朝,这个时辰回来,都算早的了,更何况最近边疆有战乱,不应该事务更多,忙到更晚才对吗?
二人正琢磨着,苏大人走进内院,见到晏相夫人,先是互相作了揖,苏夫人才上前问:“怎的回来这样早?”
“皇上近来两日,身子都不太舒服。”苏庭解释道,“所以今儿就散得早了些。”
外敌来犯,皇帝又龙体欠安,真是个多事之秋。
一时,三人各自无言,心中想的却是同一件事。
晏夫人扶了扶额,多嘴又问了句:“那,茺州战况如何了?”
“最新一则战报,说是西昭人已经打过贺兰山,到了阳州,还在以锐不可当之势一路向东南而来。”苏庭叹道,“这是昨天送到洛京的消息,如今也不知道少安带的大军行进到何处了。”
担忧归担忧,没消息也只是自寻烦恼。
三人便没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转而又说起了苏解语的事。
因着是人家的家事,不好干涉太多,再加上苏庭既然回来了,晏相也应该回家了,晏夫人便未在久留,辞别苏氏夫妇,也回到了自己家中。
次日便听说,苏解语收拾细软,带了些行李,搬到了清玄君的小院里。
而平津这边,则为首战得胜,举办了一场虽不奢华却异常隆重的庆典。
桑祈火红的披风猎猎,站在城楼上,感受着受万军拥戴的喝彩声,只觉腰板都挺得有力了不少,挑挑眉,朝身边的闫琰灿然一笑。
同样穿着精致威武的铠甲,飒爽而立的闫琰,表情就不是那么好看了。一直有些懊恼,仿佛当真信了莲翩所说的,胜利是属于桑祈的,与他无关似的。
相识这些日子以来,对他这傲娇不肯服输的的性子,桑祈也算有所了解,偏头打量他一会儿,大手一挥,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掌。
“哎哟。”闫琰陡然一惊,脱口叫出了声。
桑祈则收回手,负手而立,若无其事地直视着城楼下排列整齐,挥舞着手中的各式武器喊着“将军英勇”的士兵们,抬头挺胸道了句:“谢啦。”
“谢什么。”闫琰努了努嘴,“我就是出去跑了一圈而已。”
“可要不是你引开呼延恪,我肯定就回不来了,更别提什么解救茨城百姓,立什么战功。”桑祈挑眉道。
本以为捧捧他,他能高兴些。不料他还是板着张脸,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
怪了,这人是怎么回事?给了台阶还不下?
桑祈疑惑地凝视着他,半晌后才恍然大悟,指着他惊呼道:“哦哦哦哦哦……你该不会是觉得,功绩没胜过我,在莲翩面前丢了面子吧。”
闫琰眼眸一瞪,脸色腾地红了,不由分说抬手拨开她胡乱挥舞的食指,唾了句:“呸,胡说八道!”
“才没有胡说,就是就是,被我看穿了吧。”桑祈不依不饶地奸笑。
“看穿个头,小爷我……唉,你手烦不烦人,别在这儿摆弄。”闫琰一脸嫌弃,轰苍蝇似的轰她。
“哦哦哦哦哦……”桑祈手是收回去了,但是因为笑得乐不可支,去扶肚子了。
“我叫你别摆了!……不许笑!”
城楼下的士兵们还在欢呼,闫琰却气恼地觉得,这地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愤愤一拂袖,大步走远,发出一阵急促的甲兵铿锵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