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心里好像始终有些不安心,既然反正都睡不着了,栗星雨干脆在客厅开了电视看。
季闻愣了一会儿,问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栗星雨背靠着墙壁坐着,怀里还抱着季闻的枕头,说:“我怕你有事在忙,会打扰到你。”
季闻走到他面前,弯下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等我先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季闻在床边坐下,拉着栗星雨的手,问他:“要不要就在这里睡了?”
虽然房间光线有些暗,栗星雨却还是注意到了季闻手指上的伤口,“怎么受伤了?”
季闻摇头,“没事,已经不流血了。”
栗星雨却坚持去给他找了创可贴来贴上。
他们关了电视机,在客厅里的小床上躺下来,床有些挤,不过这样好像正好,谁也没有提出要到里面的大床上去躺着。
栗星雨将头靠在季闻的肩上。
季闻说:“晚上跟车行的大哥们出去吃饭,结果跟隔壁桌打起来了。”
听到这里栗星雨有些紧张,“没事吧?”
季闻轻声说:“没事,我没动手,跟着去了趟派出所,然后就先回来了。”
栗星雨说:“别打架,当心被学校给开除了。”
季闻抬起手摸到他的脸,手指在他脸颊上蹭蹭,说:“我知道。”
栗星雨没有继续说话,过了一会儿季闻发现他竟然已经睡着了。
大概对栗星雨来说,靠在季闻怀里睡觉总是睡得特别安心。
过了两天,季闻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来的电话。
那是他一直在外地打工的爸爸。季闻的爸爸脾气总是不太好,性格也不容易亲近,他的儿女都有些怕他。
季闻小时候也怕他,长大了就不觉得怕了,只是不喜欢他暴躁的脾气,平时很少与他联络。
爸爸之前一直在沿海城市打工,这一回打电话,是告诉季闻他打算跟着他打工的老板一起回来这边城市。
“要回来?”季闻没有想到。
爸爸对他说:“是啊,你听你妈说你在外面租房子,我过来你那里暂时住几天行吗?”
季闻想也不想,立即拒绝他了,“我跟人合租的,不方便。”
爸爸沉默了一下,说:“先住两天,我会去租房子的。”
季闻还是说道:“不行,租房的时候跟房东说好了,不能带外人回来留宿。”
爸爸顿时有些生气,“什么叫外人?跟你住两天是有多委屈你?在外面读书了不起了是吧?爸爸跟你住两天都不行?”
季闻态度很坚决,“我帮你找便宜的旅馆,帮你租房子也行,这里实在不方便。”
爸爸这回沉默一下,问他:“你在跟女孩子同居?”
“没有,”季闻立即否认了。
爸爸也不知道相信没有,最后还是妥协了让季闻去看着能不能帮他租一套便宜的房子。
他爸爸的老板是个搞装修的工头,在外地发展了一段时间现在想要回来本省,便把几个跟着他回来的老工人给带了回来。
季闻的爸爸是手里的工作结束提前回来的,老板暂时管不了他住,所以他打算自己找房子,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活可以接。
他让季闻给他找房子当然不可能在市中心,而是想要在西南方向一片新开放的工业园区附近,那里容易找到事做,房租也就相对便宜。
季闻为此奔走了两三天,一下课就往外面跑。
有一天回来的时候下起了大雨,他没有带伞,从公交车上下来只能够冲进旁边7-11,可还是被淋湿了头发。
季闻要了一杯热饮,在窗户前面的凳子上坐下来。
栗星雨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季闻说:“我就在学园西路外面那家711,现在雨太大,等会儿再回去。”
栗星雨于是说道:“等我,我来接你。”
“别来了,”季闻对他说,“雨太大,小一点我再说吧。”
他话音刚落,栗星雨就挂了电话。
季闻缓缓喝着热饮,情绪有些低沉,一直盯着外面发愣。因为雨太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是偶尔有汽车疾驰而过。
他其实会开车,只是还没有驾照,曾经在空旷的场地上用车行的旧车子练过手,却不敢上路。
这两天季闻有些辛苦,他会想如果自己能够有车的话,就会完全不一样了,可是这个目标对他来说,还实在有些遥远。
过了十分钟,雨完全没有变小的趋势。
季闻在考虑要不要去买点关东煮的时候,突然看到街对面出现了一个穿着黄色外套打着伞的人。
因为伞打得有点低,季闻还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可是那件黄色的外套他认识,是栗星雨的外套。
外面雨太大,即便打着伞也很难不被雨水打湿,季闻站了起来,走到超市的玻璃门前,等到自动门打开之后,险些有冲动冲过去到栗星雨的面前,可是雨水拍打下来阻止了他的脚步,他只能站在原地大声地喊:“星雨!”
栗星雨将雨伞举高,在大雨中对着街对面的季闻露出一个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