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澜周围那些个小喽啰往旁边让了让
他淡淡开口:“唉,你说你这是为了什么呢?现在我们只能把你关到地牢里了……看有没有哪些个兄弟想让你当老婆的。至于旁边那个小公子,细皮嫩肉的,吃起来倒应该鲜美。”
朗追云大大的“啊”了一声,生怕那些鼠妖注意不到自己这么个可口的玩意儿,随后他懊恼的趴到地上。
茗澜什么也看不见了,尖锐的疼感似乎要把她这个人给活生生的撕裂开来,她像是被丢入深渊里,一切的感知都只会缔造出延绵无边的黑暗与绝望。
但只要让她望见一点亮光,她便会苟延残喘,挣扎个无止无休,直到窥破深渊。
她冷声问到:“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茗澜的声音微微沙,哑像是浸足了刺骨寒风的腊梅,一片枯槁之中,是几乎不为人察觉的欣欣向荣。决绝的姿态,枯萎的颜色,埋着迎风怒放的狠厉。
罗啾啾并不害怕回答她这个问题,他想着,这个女人下半生悲惨的宿命,就是被他们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忍受日复一日的蹂躏,失去尊严,像个蝼蚁一般苟延残喘。
他不知何时平复了人相,尖声怪气的开口:“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都是你们人族,老是相信什么神佛会满足你们的夙愿,求子求财求这求那,我才有机会开这客栈的。我在下水道住的那会儿,谁没有求过啊,我连猪狗都求过,有用吗?没有!可是天无绝人之路……”
“大美人,你知道吗?这客栈原本不叫终泽客栈,而叫罗家客栈,一直建在终泽寺背后,位置极其偏僻,由罗氏一家开的,他们一家人本来也没想经营出个动静来,招待谁全看缘分。二十多年前,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喜欢往院子外倒些剩菜剩饭,我们那时候兄弟几个,饥一顿饿一顿的,全看他们家。”
“再说终泽寺。淮山这个地方的寺庙,原本就是皇帝建出来,灭灭那些个辅王威风的,没寺庙的神圣庄严,还阴森诡异得很,人不多往来也正常。
“这山地带不好,山上多精怪,但大多也是些无害的。可巧有一年啊,城里寺庙有个小尼姑,生了孩子,按照寺规来说,是要被逐出去的。可小尼姑一路跑来后山……这罗家客栈那时候可破烂,后山那里几乎看不出这里有座茅草屋,小尼姑大晚上就在这里,抛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女婴儿,还没让罗家发现,我们便先把那小孩给吃没了。”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小婴儿都被扔到后山来,我一开始,只知道他们细皮嫩肉的,好吃,不知道他们是人族的小孩。后来越吃越多,也能分辨出那些孩子是小孩儿,且都是女孩了。再后来……”罗啾啾眯起眼睛,一脸茫然,记起这些前尘往事,对于他老说恍若一场梦境。
茗澜开口:“后来,你们终日吃人,成了真正的鼠妖,把罗氏一家人也吃了,借着终泽寺名号,开了这家终泽客栈。”
罗啾啾兰花指一翘,娇声到:“真聪明。”
他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回味到:“啧啧,他们罗家又破又不爱干净的,开的那店的规模和我哪能相提并论啊?”
他说到这里一脸的骄傲:“可他们家那个小娃娃,太可爱了,脸上粉粉嫩嫩的颜色,可好看了,据说是红蓝草打成了胭脂,给那小孩抹着玩儿的。啧啧,那滋味……”
罗啾啾回味无穷,满脸享受,朗追云已经吓得浑身冷汗了,他奶奶吓唬他睡觉,都没用过这么可怕的传闻,他饶是识相的跪在地上,腿也止不住打颤。
茗澜听了这一番说辞,只扯了扯嘴角,这窝耗子,说什么都要死在这里。
她在怒火即将登顶的时候,还记得问了一句话:“你们本来只是仗着这后山偏僻,见人便吃。是不是后来遇见了你们那个所谓的老板,才开始放出求子流言,决定开设终泽客栈,借着终泽寺的名头招揽客人?”
罗啾啾一挑眉,不可置否。他虽然不能说那人是谁,对那人也颇为不服气,但是自己的的确确受他指点,才发了家。
茗澜从地上坐起来,不可遏制的笑了几下,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凭着感觉用手摸到朗追云。
这小公子的身体在不可抑制的发抖,她揪着她的衣袖,把人从地上一把揪起来。
朗追云的腿都是软的,他有些害怕,没见过这种阵仗,想要缩回去。 只听得耳边一句怒喝——
“记住了!你是人族有血有肉的男儿,就算妖怪要给你扒皮抽筋了,也不能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若他们要吃你的家人妻儿,你肝脑涂地了,也得给我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