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连面团都不备。
张幼鱼一来,便被他打发去厨房和面。
“我哪里会做这个?”
张幼鱼差点气疯。
这话其实该说成——天师哪里做过这个?
“这有什么难?面多加水,水多加面,揉到紧实不沾手就行。”
方休回一句,伏案抄书头也不抬,又随口道:“要么张小姐就等我抄完这本书?”
张幼鱼便往书桌上打量。
方休早有准备,今天不抄张传本!
张幼鱼这下没辙,一边怒不可遏,一边还是忍气吞声,挽起袖子下厨房,费劲地研究怎么和面。
好半天没动静。
等方休抄完书过去查看时……
面粉弥漫的厨房内,沾满面粉跟个面人般的张幼鱼,脚下是几只空面粉袋,身前是好似一叠棉被大小,几乎连案板都容纳不下的一个大面团。
“是你说的,面多加水,水多加面,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张幼鱼理直气壮地瞪着方休。
她一手扒拉着干巴巴的面团,一手拿着瓢,正要进行面多加水的环节。
看那水瓢满满当当的样子,基本可以料定,水多加面的环节也马上就要到来。
方休无奈接手,三下五除二将面团处理完。
张幼鱼跟边上看得啧啧称奇,末了又面露羞愧道:“是我手艺不精,糟蹋了面粉……方观主,你给我多下几碗,免得浪费。”
……
吸溜吸溜。
嗝。
张幼鱼心满意足地放下面碗……面盆,就着井水梳洗干净身上的面粉,便跟方休告辞离去。
只是走到院门口,又折返回来,皱着眉头问道:“方观主,你就没发现我有哪里不一样?”
“不一样?”
方休仔细打量她几眼。
还是那般花团锦簇的衣着,与一副不加粉饰的动人五官。
咦……
她今日是没有化妆,还是方才洗脸时一同洗去妆容?
方休还真是没注意。
“你果然是哄骗我的。”
张幼鱼当即面色一冷,盯着方休道:“从前我上街,十个人里有十个人要回头看我,今天却只有九个!我就不该听你的,不化妆便出门。”
方休一点也不慌,摇摇头道:“张小姐此言差矣。从前那十个人,看得是张小姐的浓妆华服。今日只有九个,便是因为张小姐未施粉黛,少了一个看新奇的。”
“真的?”
张幼鱼不信。
但仔细想想,好像方休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我骗张小姐做什么?”
方休反问一句,又道:“张小姐下次不妨再换一身简单些的衣物,回头的人又少一个,那余下八个人,便是真正被张小姐容貌折服。”
“别的女子都穿一身好看的,我为什么偏要穿简单的?”
张幼鱼有些不服。
方休笑道:“因为你要和面,衣衫太隆重,总归不方便。”
“下次你让小桑把面团备好!”
张幼鱼哼一声,扭头便走。
方休不留她,乐呵呵收拾。
日子就这般悠闲而过
一直到张岭登门,想寻王陈氏论法。
方休才发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