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王老爷呼天唤地一声,叫道:“我们方才喧闹作乐,不会惊扰到那真人跟山监吧?”
“那我们去赔礼道歉?”
“不可,真人宴岂是谁都能入席的,我们冒昧前去,反而失礼。”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王老爷听得忧心忡忡,一筹莫展。
“既要赔礼,又不能失礼,我有个办法!”
终于有人说句有用的。
……
鹤鸣楼。
张岭嘴上说主人家不能迟到,实则摆好大架子,一路慢吞吞,夜幕落下才到场,宾客早已入座。
“张真人到!”
掌柜的今日做跑堂,亲自唱名,将张岭与方休迎进楼中。
“张真人!”
“今日真人宴,真人何来其迟也?”
“快快落座,我已等不及要喝这杯真人酒,沾一沾真人福缘!”
满座宾朋,皆是起身相迎,一番盛情热烈。
“让各位久等。”
张岭轻轻一笑,与宾客行过礼,便被众星捧月般迎入主座。
这些宾客,倒有一半方休熟人,是坐在堂中左侧的西宛山上下,除老山监之外尽数到场,俱是张岭前日同僚。
何真人坐在前面,矜持身份并未起身,只笑呵呵看着。
右侧便是不熟的那一半,想来是良乡山之人。
为首的良乡山监,现是张岭的顶头上司,也乐得给他面子,不住唤道:“罚酒,罚酒!”
“与诸位共饮此杯,来日同享大道!”
张岭春风得意,自是笑颜逐开,端起酒杯满饮。
“承真人吉言,来日同享大道!”
众人齐声应和,皆是痛快满杯。
真人提酒完,便是下面众人一一敬酒的环节。
这些在外都是一方高人的宾客,此时个个不同说辞,变着花样吹捧奉承,没一个倒酒敢不满溢。
张岭却不再饮酒,换了茶。
“我初成真人,一身窍穴尚在温养,不宜醉酒,以免耽误修行。”
张岭笑吟吟,又一指方休:“便让我这师侄,代我一醉。”
方休眼睛一瞪。
难道我成的是个假人?
他又不能明说,瞪也是瞪自己脚尖,站在张岭身后,来一个便陪一杯。
喝得多了,气息在经脉窍穴中一动,自然逼走酒气,千杯不醉。
哪有什么不宜醉酒,以茶代酒也好,晚辈陪酒也罢,乃至故意晚到让宾客候着,都是他张师伯今时今日身份不同,摆真人架子。
众人也不计较,即便张岭只舔一口茶水,也仍是一杯一杯来敬。
别看他不久前还是个挂单的散修,马屁链里排不上号。
现在却是住持一方丛林的真人,地位比麻衣真人跟青衣女冠之流还高,只比山监差个山监。
这般身份地位,讨好还嫌排队,谁敢计较?
方休虽也是住持一方丛林的真人,但他怎么好摆这真人宴。
不过替张岭挡酒时,敬酒者一口一个恭喜真人、贺喜真人,方休听得美滋滋,也就当自己摆过。
最后轮到两位山监,张岭便不好再拿大,陪酒两杯。
山监毕竟是山监,五品官身。
何真人为何是山监?
老山监提拔。
老山监为何是山监?
燕山大罗别传!
那良乡山监又能差到哪去。
不过今日是张岭真人宴,两位山监也给足脸面,由着底下人胡吹乱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