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后,秦祚越发的忙起来,归根结底还是那谣言的事。那号称白莲教的宗教像从天而降一般,突然就冒出来,派了人去查,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秦祚便下旨:哪里有白莲教,就让那些佛教道教也跟着去,再加上一些地方军队支援。神棍不就是该神棍来对付吗?
这一举倒是让朝堂的大臣们开了眼界,以往出现邪教都是让军队去收拾,可陛下这法子先不说灵不灵验,确实是给了一种新的思路。
白莲教的事倒不急,主要是那些谣言该如何处理?不光皇帝爱惜名声,百官也爱惜名声,若是自己在位时出现了这些事,史书上也不好看。
随着谣言愈演愈烈,百官商议来商议去,只好牺牲皇帝一人的名声了,毕竟皇帝乃天子,少点名声又少不了肉,不想大臣,名声一丢仕途也不宽敞了。于是秦祚案头便摆上了一章联名上书的折子,是要她举行祭祀,宣读罪己诏的。
秦祚反反复复看了三遍,这折子不亏是联名上书的,其中用词之华丽,用句之大气,让人看起来似乎不那么做都不好意思。下了罪己诏,不就是代表认罪了吗?秦祚可不觉得自己有罪。
偏偏头,将那折子扔向一旁,起身出门。王瑾老老实实跟在后头,如今陛下变得不像以前那般好捉摸了,除了面对苏贵妃的时候,其他时候心中的情绪很少表现在脸上。这道折子听说是百官跪着上的,想必很重要,如今陛下的模样却笑呵呵的,根本看不出端倪。
一出书房便抄了一条小路,这条路是通往弘文馆的,也就是公主皇子们读书的地方。一月前诸葛汀奉旨教公主读书之后,秦祚有空便会去看看。一是瞧瞧阿丑学得怎样,二是跟着学一点,她可重来没这么系统的学习过知识呢,况且诸葛汀不愧是才女,教书也不死板,秦祚常常当故事来听,倒也不失为一种放松的方式。
走到弘文馆门口,便听见阿丑稚嫩的读书声,挥手让王瑾等宫人留在外面,独自走了进去。为了不惊扰阿丑,她将动作放得很轻,悄悄摸进去在最后一排坐着。诸葛汀早看见她了,眼里闪过一丝喜色,也没其他表示,毕竟都习惯了,照常教着阿丑读书。
秦祚听了会儿,这些她都知道,便开始开小差,四处打量着。这弘文馆是后宫中修建的仅次于长生殿和慈安殿的建筑,毕竟历代皇帝都注重对后辈的教育。但以前皇家子嗣昌盛,如今却只有两人,还有一人不到读书的年纪,偌大的宫殿内只有阿丑一人,未免孤单了些。
秦祚想了想,不如将朝中一些重臣的适龄子女也拖来与阿丑做个伴,反正他们也不敢欺负阿丑,顺便也笼络了那些重臣的心。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善良了,那些臣子联合起来欺负她,她还想着让他们的子女沐浴在大秦第一才女的教导下,真是太善良了。
待阿丑下课,秦祚便向诸葛汀说了自己这想法。诸葛汀白眼一翻,道:“陛下可是把臣当成免费劳力了?”她如今教阿丑一人还比较轻松,若是十几个人,有得她头痛,她才不干呢。
秦祚急了:“哪免费?我不还让你当了个少傅吗?”
对,挂名的!诸葛汀一想到那些孩子东奔西跑,拉帮结派,吵嘴打架就是头大,坚决道:“臣不同意,臣教公主一人已是每日殚精竭虑,吃不好睡不好了,陛下可得体谅臣啊。”
秦祚看着她面色红润的样子,还‘吃不好睡不好’,鬼才信呢,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道:“诸葛少傅啊,反正教一人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我相信你!”
诸葛汀见她突然拍自己肩膀,愣了愣,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思路一下被打断,想不出理由,只是嘴硬道:“反正臣不同意。”
“你看你看。”秦祚指着她笑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此事就这么定了,过段时日等朝中不忙了我就下旨。”说罢一手抱起阿丑就欲离开。
诸葛汀一听到‘朝中’便想起今日早朝时百官上的折子,她虽没看,但一猜也猜得到,毕竟当初她也是这个想法。大秦史上下了罪己诏的皇帝不多,但每个名声都不好,如今陛下被大臣逼着下罪己诏,想必心情很不好。见秦祚已经要走到门口,情不自禁的喊道:“陛下……”
秦祚回头,眨眼道:“怎地?少傅大人想通了答应了?”
诸葛汀咬咬唇,见这人一副轻松的模样,没看出哪不好,但她已经认定了自己所想,反正皇帝的心思都不会摆在脸上。
“听说宫内新收了些葡萄酒,陛下不该给点酬礼吗?”诸葛汀脸上微微发赧,但还是直直看着她,有些狡黠的问道。
秦祚没想其他,只道这人是馋了,她之前有听闻诸葛长青好酒,想必他女儿也不弱吧。于是大方一笑,道:“少傅消息倒是灵通,让王瑾带你去拿就是,想拿多少拿多少。”
诸葛汀眼珠一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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