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是真觉得自己二人偷懒,那自己和桂芬姐就麻烦了。
“这么严重?”赵国栋是真有些诧异了,“可我这儿真没有啥需要你们干的啊,卫生你们都打扫得很干净了,衣物总不能我天天都换下来让你们洗吧?”
萧牡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赵县长,您就行行好,以后您起床就别叠被子,这些活儿都由我们来干,更不能去打开水,您就等着我们替您弄好您再洗漱就行了。”
见小姑娘是真急眼了,赵国栋也就收拾起原本漫不经心的心情,对于自己可有可无的事情却是决定着别人的命运,这不能不让赵国栋感慨,这就是官,为什么那么多人痴迷于仕途的爬升,或许是为了实现什么,也或许就是为了这种可以主宰别人命运的感觉。
“小萧,你坐吧,坐下来好好说。”
“赵县长,我求你了,我和桂芬姐来这儿干活也不容易,现在上哪儿去找份好一点的工作啊,田里的活儿家里人都能应付,可家里始终那么穷,我弟弟还在读书,总得找点钱回去才能供他把高中读完,家里人还只望着他能考个师范好跳出去。”
萧牡丹也不知道怎么在对方面前说起这些话来了,只是觉得心里发慌也就一下子抖落出来,“家里农活也就那么多,一亩田,四亩地,还有就是十几亩荒山,一年农业税、水利费、双提款,外加种子、化肥钱,不算人工,一年下来都剩不了两个,也就是能落下家里人吃的粮食。”
“那你们为什么不发展副业呢?”赵国栋也真有些感兴趣起来,“你家是哪儿的?”
“我家是双河乡的,副业?你是说养猪还是养鸡养鸭?养猪现在饲料涨得厉害,根本赚不到钱,弄不好就还要亏本;养鸡,要建鸡舍,稍不留意一场鸡瘟下来,一切都完了。”萧牡丹心渐渐平静下来,她觉得眼前这个赵县长似乎并不像那些当官的一样颐指气使盛气凌人,也不像是那种高不可攀的模样,或许是人家是从省城里下来的,人又年轻就和气呢?
“那你们为啥不想想办法种种果树或者其他经济作物呢?”赵国栋也知道发展养殖业存在很多风险,疫病是其中一个原因,而现在饲料价涨,小规模养殖实际上只能起到一个积蓄的作用,甚至连人工钱都挣不回来。
“种什么果树?原来县里也有人来推广这样,推广那样,今年来种苹果,明年来换梨,花了不少苗钱,但是种下去要么老是长不大,要么就是不挂果,或者就是结出来的果子根本就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好,卖都卖不掉,只有喂猪,我爹一气之下把它们都砍了。”萧牡丹叹了一口气。
“就没有一个成功的?”赵国栋意似不信。
“有啊,隔壁零水镇他们种了梨,果子真不错,我都吃过,又甜水又多?可卖给谁?县城里倒是卖了一些,可大部分都卖不出去,县里也去省城和宁陵请人来买,但是人家说路途遥远,而且公路又不好走,拉一车回去,都得烂掉一半。”
赵国栋觉得这个女孩子嘴巴还能说,不像是一般乡下女孩子,便问道:“小萧,你为啥不读书了呢?”
“我读了啊,在区里中学读到高一,弟弟读书要钱,我就只有算了,而且我成绩本来也不算好,读了也考不上大学,没啥意思。”萧牡丹坦然的道。
赵国栋黯然无语,农村经济状况的恶化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虽然绝大部分地区的农民温饱问题能够得到基本解决,但是要想将生活层次再提升一步就显得力不从心了,而最关键一点就是大量的剩余劳动力找不到合适的出路。
这不是哪一个人或者哪一个领导就能解决的问题。
花林县人口六十八万,其中农村人口就有六十三万,仅有五万城镇人口,而花林无疑就是整个宁陵地区的一个缩影,较之于安都、建阳那边相对活跃的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这里更像是死水一潭,从花林县这个县城就可以看出来至少十年前这个县城就是这副模样了。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太长了,也或许是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和一个县领导说话,萧牡丹突然啊了一声跳起来,鞠了一躬惊慌失措的道:“对不起,赵县长,我怎么会在您这儿胡说八道?啊,请您一定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给马主任,谢谢您了。”
就在赵国栋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这个女孩子便夺门而出,让赵国栋连招呼都来不及。
赵国栋掂量了一下放在桌案上的县情介绍,这是县府办替自己准备的,县里基本情况都在这上边,但是赵国栋除了想了解这上边的东西之外,更想实地下去看看花林县的状况,农业、工业、商业、交通,基础设施,一切的一切,虽然他不知道县里边分工会分给自己什么工作,但是有一点他确信肯定会扔给自己,那就是交通。
而交通恰恰是花林最大的困难和瓶颈。
赵国栋目光落在花林县地图上,花林县的位置的确不太好,正好处于整个安原省的东南角,再往东就是湖南境内了,而向西北到宁陵需要经过曹集县,向南则直接进入宾州境内的蓬山县,而向北则是通城地区,可谓一个典型的两省交界地带。
花林地处丘陵区,道路基础设施相当薄弱,连通往地区行署所在的宁陵道路状况都相当糟糕,这更是严重的制约了花林经济的发展。
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在花林似乎更具有特殊意义,尤其是在一个没有铁路的地区,公路建设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但是要修路就需要资金,光是依靠从上边跑项目来寻找投入是不现实的,就算是省交通厅能够给予一定资金和政策上的扶持,但是单单依靠上面,也不可能让花林的交通建设上一个台阶。
赵国栋正在思衬间,却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赵县长,赵县长!”
一听赵国栋就知道是马本贵那特殊的金属颤音:“老马啊,啥事儿?”
“呵呵,你可还真能坐得住啊,县里边下午不是研究工作分工么?你都不去关心关心?”马本贵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见赵国栋房里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县里边分工都出来了,你分管工业和交通以及招商引资,还有科技。”
“哦?”赵国栋怔了一怔,一边挥手示意马本贵坐,一边随口问道:“你咋知道?”
“嘿嘿,我老马消息可是比谁都灵通,往县委大院里一走,啥消息都漏不过咱耳朵。”马本贵斜着屁股坐在沙发里,一边神神秘秘的道:“赵县长,我看这一次县里那几副头子是故意给你抖包袱呢,你得马上去找邹书记反映,你分管的都是一些啥啊。”
“咋了?”赵国栋倒是真感兴趣起来,这马本贵看样子还真有点古道热肠的味道。
“你想想,分管工业、交通和招商引资还有科技,这是啥活儿啊,要放在省里边,那再咋也得是个像样的来管吧,可在咱们这宁陵这花林,那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马本贵诡秘的笑了起来,“那就是在糊弄你,把你往边上扔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