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她的天却崩塌了,自己做为亡国之后,开始了四处漂泊孤苦无依的生活,甚至为了保全杨氏的最后一点骨血,不得不委身于贼,受尽了人世间的屈辱,有时她也会异想天开的幻想,如果丈夫还在那该多好,要是他还活着,肯定不会让自己受这么多的苦,自己也不用像个无根的浮萍一般,任人欺辱却只能默默忍受。
想起当年丈夫在时的风光与温馨,又想到现在老境的凄凉,萧皇后就算再坚强,也禁不住心神失守,失声痛哭起来。杨妃看着眼前老泪横流的嫡母,哪里还有当年母仪天下的风范,现在她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一个失去了丈夫、儿子、孙子的可怜老妇人。看着萧皇后的模样,杨妃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母女之间的心结也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李愔现在则在震惊中,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的长相竟然和他那个二百五的外公十分相似,怪不得李世民以前那么不喜欢自己。虽然也有以前李愔太过顽劣的原因,另外自己的长相肯定也占了一大部分。
李恪也正在仔细打量着李愔,同时心中也在想:自己那个搅的天下大乱的外公,就长六郎这种模样?不过说起来两人还真有些像,六郎也不是个省心的主,才能那是没的说,在几个兄弟之间绝对数一数二,只是做起事来欠考虑,不管不顾闷着脑袋硬上,如果真让他做上大唐的皇位。有很大可能重现当年隋末大乱的情景。
萧皇后抱着杨妃痛哭不停。似乎将这些年受的委屈都要发泄出来,周围的仆妇都很识趣的退了下去,殿中只剩下杨妃他们四人。
过了好一会儿,萧皇后才停止了痛哭,转过身背着李愔他们擦了擦眼睛。这才转过身来,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恪儿、愔儿,刚才外祖母失态了,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母亲,他们两个都是您的晚辈,哪里敢对您不敬?”杨妃看萧皇后终于恢复了平静,也有些高兴的说道。
“母亲说的是,外祖母与外祖父感情深厚,见到孙儿的样子。一时情迷想起早逝的外祖父,所以才会如此失态,不过这也正说明外祖母你们夫妻情深,孙儿羡慕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取笑?”李愔故意做出一脸羡慕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
以他的年纪。说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话,本来就显得有些滑稽,毕竟在别人看来,他小小年纪的,哪里会懂得什么夫妻情深?不过李愔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毕竟萧皇后这么一哭,殿中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所以才想活跃一下气氛,大家一笑就什么尴尬也没有了。
杨妃和李恪听到李愔的话后,果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萧皇后却是一愣,眼睛再次迷茫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像~真像~简直和当年的他一模一样!”、
不过萧皇后说完立刻醒悟过来,不过她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用顾及什么,大方的对李愔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招呼杨妃和李恪坐下后,却将李愔拉在身边,十分关心的问东问西,甚至连李愔每天吃几碗饭这种事也没有漏掉。
只是让李愔有些奇怪的是,自己这位外婆好像对他一无所知,连自己和萧文心订婚的事竟然都不知道,按说萧瑀是她的亲弟弟,而且两人感情又好,时不时的也会来看他,怎么会连这种事也不知道?
而萧皇后听到李愔和萧文心的婚事后,先是絮絮叨叨说了萧瑀几句,不过随后就表现十分高兴,并且说改天要让萧瑀将萧文心带来,她要替李愔把把关,要是通不过的话,那就再给他换一个,反正萧瑀的孙女不少,肯定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听的李愔是心中大汗,没想到未婚妻也能包退包换。
萧皇后只顾着关心李愔了,却将另一个外孙李恪晾到一边。不过李恪没什么不满,对于这种情况他也能理解了,同时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母妃那么疼受李愔了,估计也是因为自己这个弟弟和外祖父长的很像的原因。
杨妃和李愔他们陪萧皇后聊着天,中午时还在她这里吃了顿饭,一家人其乐融融,总算是让这森冷的大殿里多了些生气,直到天快黑时,萧皇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他们回去,并且叮嘱他们,以后没事一定要多来看看她,当然了,这句话最主要是对李愔说的。
就在杨妃带着李愔、李恪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忽然萧皇后一拍脑门,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叫住他们,然后对身边侍立的老太监吴良安吩咐道:“良安,你去我将我床头的那个檀木箱拿来,今天我高兴的都犯糊涂了,愔儿和恪儿初次来我府上,怎么能没有见面礼?”
吴良安听到萧皇后的吩咐时一愣,神色有些紧张的说道:“娘娘,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