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的身上,多处穴道裂开,正在运功止血,那分明是强行催动内力,导致经脉受损形成的自伤。
残忍温柔的左臂不见了,左腿也不见了,应该刚吃过伤药,静静的靠躺在乐儿怀里,她的能量波动很微弱,显然,跟死亡也只有一线之遥。
月儿不见了。
零儿却没有开口询问月儿去了哪里,因为,地上那分明是月儿衣服的一片片碎屑,足以说明一切。
更因为,此时此刻去关心任何一个人,都是无谓的,也是偏袒的。
因为,原本许多的灵鹫宫高手,此刻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人,除此之外的人,全都变成了难以辨别尸首的,残破的碎骨,血肉,以及,覆满了一片地上的血水……
“月儿死了……”霄红妃的脸上,滑落两行清泪。
三界开启前的战斗中,月儿被天盟暗算杀死。
这么多年后的今天,还是月儿成为魔女中第一个死亡的人。
这不意外,因为月儿就是这样的人,指望她为了武功不计一切的努力,那是痴人说梦。
她的武功,一直跟别的魔女不再一个层次,即使意境修为并不低多少,即使武功级别不差多少……但她的战斗力,就是差了一层。因为她用心本没有别人多。
“我说过,灵鹫宫魔女会第一个得到武功恢复卷轴。”依韵没有别的安慰的话,这样的结果,没有什么值得惊讶,在天意的杀气之剑的杀伤下,不管是谁死亡,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活下来的人未必全凭武功实力,死了的人,也未必都是弱者。
死亡,重生,重生,死亡,本是江湖中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而眼前的伤亡虽然在意料之外,却又显然是无可回避的必然。天意的杀气之剑具备那种远距离杀伤的力量,那就注定,天意会把杀气之剑留给众多,最终阻挡他,又最缠人的江湖高手们。天意的杀气之剑倘若不耗尽,又如何能够杀死他?
天罗地网本就是消耗的战斗,任何会导致无法杀死天意的因素,都是必须设法消耗掉的必然。
“是我,没能保护她们……”霄红妃的泪水,犹如断了线一般,久久,没有停止。
依韵只是沉默的听着,沉默的注视着南方,那个,天意早晚会过来的方向。
“堂主快退!”一品堂的高手们,非冲上去,竭尽全力的挥剑,出手,用身体,用所有能够施展的剑气,竭尽全力的抵挡那漫天飞射过来的深紫色的杀气之剑。
袁朝年没有选择,根本没有选择,人就已经被所属的一品堂高手挤到后面,这样的情景,让他不由体会到曾经为仙界领兵经历许多战场厮杀的情况,那就是战斗的生死一体的感情,为了救人,有时候为了救一个人,可以有许许多多的人,用身体抵挡致命的攻击。但那些,都是npc,而且那些天兵天将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感情,主要是因为几率。军队所必然不能够丧失的,严格至冷酷无情的纪律。但此刻,一品堂的高手们没有这种纪律的束缚,不救他,一品堂的高手们也不会因此被处死。
仅仅是因为,感情而已。
袁朝年催动战场剑意,这是他在不断被人往后挤,不断看着一品堂的高手挡在他前面,抵挡漫天坠落的深紫色杀气之剑的形势下唯一能够,也必须应该做的事情。他的喉头,有些哽咽。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离开了战场之后,仍然还希望走进江湖。因为江湖中的人,才是同类,因为江湖中,有热血,有义气,有感情。这样的生与死之间绽放的光华,比npc们的战场,更摧残,更让人无法自拔,更让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却又心甘情愿的继续陷的更深!
袁朝年如此,茗同样如此。有更多的一品堂高手们,不顾一切的把茗往后挤,甚至情急的数人一起把她往后推,每个人都争相恐后,唯恐满了片刻就来不久保护茗一样的,飞冲到她面前,用剑,用身体,用所有的力量去迎接和承受那漫天坠落的深紫色杀气之剑的攻击……
“让开!让开——我挡!”茗一次次的呼喊下令,但没有用,没有人听令的退开。
“堂主,兄弟们第一次不能听你的命令了……”
一个,一个又一个的一品堂高手们,一群又一群的他们,在数量多的无法承载的杀气之剑的攻击下,内力耗尽的,被杀气之剑射入身体,身体,在过大超过负荷的能量冲击下,爆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