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个小时的行进,余文佑筋疲力尽的坐在石头上休整。不断水路与山路交叉前行,体力比从前所有的时候都消耗的严重,并因大量流汗造成脱水,不补充水分不行了。
穆景明手中监控设备里的小点静止,忙问:“柚子?累了?还是受伤了?”
余文佑嗓子干的冒烟,沙哑着声音道:“喝水。”
“不要乱喝生水!”穆景明嘱咐道,“河里会有动物的尸体,甚至老鼠的尸体,千万不要喝河水。”
“我知道,带了水。”余文佑喘.息着,他其实没有水,不过空间里囤了汤,汤比水强,有盐分更有能量。拉开裤腿,果然上面盯着几十条蚂蝗。他最怕软体动物,平常遇到虽然不至于像女孩子一样尖叫,但必定要被恶心的双.腿发软。可现在却能冷静的从空间里拿出医药箱,为了避免酒精的浪费,徒手把酒精擦在蚂蝗身上,刺激它们掉落。人的潜力真是无穷尽。等待蚂蝗掉落的功夫,又从空间里拿出汤。桂圆莲子瘦肉汤,听说有安神的效果,卓道南有空的时候会煲很大一锅,然后用小碗分装让他收进空间。他还囤着许许多多的饭菜零食小吃,卓道南加班时不用考虑吃饭问题。回忆中的卓道南总是在忙,忙着上班忙着给他做吃的,简直把他当成毫无生存能力的孩子。双手捂脸,竭力不去想不好的结局。
原本就干的如同火烧的喉咙,又添了肿.胀。余文佑端着汤,几乎咽不下去。浑身湿哒哒的很难受,太阳晒的人头晕,山间的风却吹的他发冷。咕咚咕咚强行喝完汤,胡乱的用医用棉花涂抹了蚂蝗离去留下的伤口,继续前行。
不能松懈,一旦松懈就再也爬不起来。小时候为了避人耳目,到临近人群处就要把贩货的担子挑上。赶到集市前都不能休息,否则绝不会有第二次挑的动的机会。担子挑不动了,大不了等舅舅,等不到舅舅大不了不卖了。而现在停下,他这辈子大概都没有幸福可言了。
咬紧牙关,脑海里不停的回忆相处的点点滴滴。初遇时的青涩,与现在的成熟都那么的清晰。什么时候变的可靠了呢?余文佑已经不记得了,总之就是他不知不觉间,能心安理得的依靠,能理直气壮的耍赖。他已经被chong的有些倒退,被chong的连拖把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明明就是个生存能力强悍到极致的人,现在是个人都拿他当宝宝哄,因为看起来那么脆弱无能。心酸的埋怨着:你都把我惯坏了。
迟到的眼泪终于流下,余文佑不敢想没有卓道南的生活。他会衣食无忧,也会行尸走肉。刚才那碗汤暖着他的肠胃,也揪着他的心。已经沿河走了三个多钟头,心中不好的预感压抑不住的往外冒。再一次跳下水,外套入水的重量压的他几乎站不稳,只好把外套脱掉只余背心。反复上下水,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皮肤会晒伤。可是那又怎样呢?如果找不到卓道南,世界上还有谁会那么心疼他的伤?哪怕地震了,都要先把他弄出去。其实他更想和卓道南在一起,哪怕受更重的伤都无所谓。比起身上的创伤,他更害怕心里的折磨。此时此刻,他才知什么是煎熬,比在缅甸时的绝望还要难熬。
穆景明隐隐听的出余文佑在抽泣,但没有出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此之前什么都是废话。余奶奶突然站住:“我们走山路,这里要绕很大的弯。”
穆景明顿住:“您走过?”
“我山里长大的,年轻时每隔五天都要挑一百多斤的担子去县城赶集。这里从泥巴路到水泥路到现在叫不上名字的路,我都走过。”余奶奶道,“跟我来,我知道柚子说的河是哪一条。”
马路为了节省成本通常会绕路,山里的确有很多小道。穆景明开始庆幸带了经验丰富的老太太,他很怀疑余文佑孤军作战能支撑多久。直升机已经绕行一圈,在大自然面前人类那么渺小,渺小到完全无法从空中发现。信息开始聚拢,现在知道地震不到六级,县城没有出现过分的伤亡,通讯也在逐步恢复。卓道南的手机已关机,不知是遇水坏掉还是没电。
电话接通后,余奶奶确认自家人没有事,放下心来,全神贯注的带路。穆景明说卓道南对余文佑很重要,她能理解,哥哥当然是重要的。过年的时候虽然不欢而散,但卓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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