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给自己的警告?
她隐约想起来,当时昏迷,好像是司寒枭一直在喊着自己,抱着自己。
桑雅看向他,“是你救了我?”
“我刚好经过,看到你出车祸了,你知道当我看到你昏迷,脸上蔓延着血流,游离在生死边缘,我的心有多慌吗?小雅,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比直接一刀戳进我的心脏更难受,当你的手从我的手心滑落,我以为……”
他摇了摇头,眼里的坚定如磐石,“小雅对不起,我无法信守承诺,因为,我不会再放弃你了。”
桑雅哪怕没有抬头,亦能感受到他滚热的目光,他的一字一字都一枚枚棋子,打落在她的心底,发出脆响,刻下烙印。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昏迷时,她能感受到他炙热的怀抱,那歇斯底里地呐喊,她真真儿感受到他的在乎,他的慌张。
可是,被伤过后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她累了,无法再接受一切沉重的爱。
桑雅贝齿咬着下唇,眼框滚热地红了一圈,沉默不语。
司寒枭低头看着她,那双如翅膀的长睫轻轻抖动,白皙的脸蛋,红了的眼眶特别明显。
他再一次争取,勇敢说道:“我知道你还爱我的,你昏迷的时候,握住我的手时,我能感觉到的,小雅,看着我,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不会再抛下你!”
司寒枭垂头,几乎和她的视线持平。
桑雅偏头躲开,眼底烫热的泪水,即将夺眶而出,被她硬生生地憋在眼眶,打着转儿。
她摇头,用力地摇头,脑袋抽疼令她皱紧了眉。
司寒枭把她抱进怀里,知道自己把她伤得太深,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对不起,小雅,对不起……”
这一次,桑雅没有推开他,空荡荡的心,仿佛找到短暂的休憩港湾,暂时松懈下来,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如洪水般决了堤。
她的手抓紧他的衣服,一声不吭,默默流着泪,无声地哭着。
衣衫被她抓出了皱痕,她是那么的用力,用力地抓着,用力地哭着,但始终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丝的声音。
好累,真的好累啊!
为什么,总在她希望湮灭,绝望的时候,又给她这种无法拒绝的温暖,为什么在她崩溃,坠入悬崖的每一瞬,给把她重新拉起来。
司寒枭,不要对我这么好!
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渗透他的心窝子,如硫酸般烧灼着他的心。
司寒枭心疼地抱紧着,俊脸紧贴着她的脑袋,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她的长发。
这一刻,他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狠心,为什么要把她伤害得那么深?
司寒枭,你这个混蛋!
桑雅压抑地啜泣着,仿佛无法控制情绪,无休止地默默流泪。
“小雅,你说话好吗?你骂我、打我好不好,不要这样压抑地哭,我好心疼,好心疼……”司寒枭在她耳际一直低语,一直道歉。
昏暗的病房内,封奈那边的宁静,和病床这边无声的波动,自动形成了两个气流不同的空间。
这边的空气,夹着汹涌的情潮,一下又一下拍腾着,收了音地咆哮着。
桑雅似乎要把这大半年来,心中的压抑、委屈和寂寥都要哭出来,但她全程不说话,她拒绝给他希望,给他想要的答案。
两人的相拥,直到封奈发出绵绵低喃,出现即将醒来的迹象,桑雅才把他推开,沙哑的声音轻响,“你走,快走,不要再来了!”
司寒枭扣住她的手腕,不愿离开,“不,你不答应我,我不走。”
桑雅泪眼朦胧,美眸如被雨水拍打过的花,红红的让人怜惜,“如果你希望我过得好,不希望我再掉眼泪,就不要再来了,封奈就要醒了,你快点走吧。”
“小雅,为什么不愿意给我机会?”
“半年前,那个雨夜我们结束了,一切便彻底结束了,在西丰山那个夜晚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司寒枭,我真的好累,我要休息,就当我求你,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她湿润的美眸,布满了受伤的眼神,看在他眼里,扎在他心上。
司寒枭渐渐垂落手臂,放弃了心中的坚决,一步一眼地看着她,恋恋不舍离开,走到门口时,他落下一句,“小雅,是我亏欠你,我会默默守着你。”
桑雅极力控制情绪,偏头不看他一眼,直到房门被关上,她才往门口看去。
这一次,他真的走了,自己波动的心,终于能安静下来,躲在角落,默默地舔舐着伤口。
她不可能再接受他,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