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的把柄赤裸裸地显露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对方既然有底气敢让他们找当日问诊的太医,一定已经买通了对方,或者确定那些太医不会说实话,既然这样,找到了那些人又有什么用呢。
大皇子等人吃了一个哑巴亏,浩浩荡荡一群人,最后却只能败兴而归。
“义父。”
喻俨来到严忠英的身边,用手搀扶住严忠英,半低着头,一脸恭敬。
“你来的正是时候,不错。”
严忠英这会儿一脸灰败,身体的重心全都放在喻俨的身上,哪还有面对大皇子等人时的气定神闲,整一个残烛之年的病弱老头。
大皇子等人就是想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要不是严瑜这小子机警,这次或许真的被这帮人得逞了。
可现在的乾帝,真的不适合露面。
严忠英心里大呼庆幸,对自己这个足智多谋的养子又多了一份器重和喜欢。
“义父,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关,得闭这么久,陛下久不露面,不止后宫,前朝和民间也已经人心惶惶了。”
看严忠英的心情不错,喻俨在一旁旁敲侧击。
“不该问的,就别问。”
严忠英停下脚步,侧过头,定定地看了眼这个养子,神态语气莫名有些阴森。
“是我逾矩了。”
喻俨明白,今天依旧问不出什么。
关于乾帝寝宫的消息,严忠英封锁的极为严实,但凡能够接触到里面消息的,都是严忠英无比信任的人,喻俨虽然是严忠英的养子,可两者的关系更像是严忠英惯使的一个工具,他能够放下足够的权柄给他,却不会十分信任他,因为严忠英同样担心,自己养的这条狗,到时候会反噬他这个主人。
“瑜儿,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这样的身份,能够爬到今天这个地位有不多么容易,在那些人的眼中,咱们这样的阉人,就该是臭虫,是被碾压,被驱役的低贱奴才,义父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满盘皆输,而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赐予的,我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现在拥有的权利、财富、地位,都会变成镜花水月,你明白吗?”
严忠英隔三差五就要敲打这个养子一次,现在他的身体越发力不从心,要不是培养一个知情识趣的养子太过费神,严忠英并不会将大部分的权利放在喻俨一个人的手中,所以现在他倚仗他,同时也防备他,不敢让他知道更机密的事情。
“儿子明白,忘不了义父的栽培之恩。”
喻俨的态度恭敬谦卑,让严忠英十分满意,在他看来,短时间内,喻俨根本就不会拥有和他抗衡的能力。
“大皇子、三皇子、七皇子是越来越不安分了,要是让这些个皇子登基,咱们父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瑜儿,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严忠英让喻俨扶着他,在快到他的院子的时候,忽然开口问道。
“儿子没有义父那样的深谋远虑,可也知道,要想继续过这样的日子,李朝的下一任皇帝绝对不能对义父抱有敌意,或者说,他可以对义父抱有敌意,却不能拥有打压义父的能力。”
喻俨沉默了片刻,语调轻缓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可知道,你这番话被旁人听见,是要掉脑袋的。”
严忠英嗬嗬笑了一声,浑浊阴婺的眼睛死死盯着喻俨的脸。
“儿子这番话,发自肺腑,全然只为义父着想。”
喻俨的眼神不闪不避,坦然面对严忠英的打量。
“好。”
严忠英又是一阵怪笑,他拍了拍喻俨的手背,没有对他的这番话发表任何看法。
此时严忠英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也从院子里出来了,严忠英将身体的重心转移到那几个小太监的身上,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督公,这是天一道人送来的逍遥散。”
严忠英回到卧室后,伺候他的小太监殷勤地送上严忠英最爱的滋补品。
严忠英正好觉得乏了,刚刚强撑着身体应付大皇子等人,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舒坦极了,迫切地需要逍遥散缓和一下身体的疲乏。
“呼——”
他重重吸食了一口粉末,只觉得舒爽到发梢,老迈残破的身体在这一刻充满亢奋的激情。
天一道人的炼丹术似乎更加精进了,这次的逍遥散,威力更胜从前。
严忠英沉迷于这种虚幻的强健体魄中,他仿佛回到了自己最鼎盛的年纪,坐在乾帝的龙椅上,号令四方。
这种天上地下唯他独尊的滋味,真是好透了。
真想沉溺在这个世界里,一梦不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