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阳啸从中午到现在还一点东西都没吃,不饿才是怪事。
薛虞霏看看桌子说:“那一串葡萄两个苹果你带走凑合一顿吧。”
欧阳啸一滴暴汗,然后凌妍雪就端进来一碗枸杞参汤,当然这参汤欧阳啸是不会去抢的,所以欧阳啸是饿着肚子走出银月客栈的,他当然知道想要用一串葡萄两个苹果填饱肚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欧阳啸做梦都没想到,出门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骆霜,她看起来有些憔粹,眼角隐隐约约还有些泪痕,她就站在大门口,她就站在薛虞霏房间窗口的正下面,她只要一纵身就可以伏在窗口之下清清楚楚地听到薛虞霏和欧阳啸说了些什么,只是欧阳啸不知道,骆霜是什么时候开始听的,听到些什么。
欧阳啸握紧了拳头,这个时候骆霜却冲上来抱住了他,开心地流泪说道:“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来的,我还以为…还以为姐姐因为小天会杀了你的。”
欧阳啸怔住:“你刚才流泪,就是在担心这个?”骆霜道:“当然是了。”
欧阳啸左手的冰气,右手的黑气都尽皆消散,然后他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骆霜的后背,安慰道:“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小虞和我的交情不浅,她不至于杀我的。”
这一句话之间,欧阳啸已经认定骆霜什么都没有听到,要是骆霜真的听到些什么,他又该怎么办?明明受了委屈却不能说出来,骆霜可谓是师出吕旷而更胜吕旷了。
骆霜道:“我…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欧阳啸松开她道:“既然我已经出来了,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顿饭庆祝一下。”
对于骆霜来说,这一顿只是夜宵,可对于欧阳啸来说,这一顿却是晚饭。
骆霜连连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我来出钱。”
欧阳啸这死不要脸的还十分不客气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是你出钱,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带钱。”
骆霜笑得更开心了,亲了欧阳啸一口,牵着欧阳啸的手转身走开,欧阳啸的脸有些红,跟了上去。
辗迟县不但有夜店,而且夜店的规模还不算小,不过大多数的夜店都是两家人开的,一个姓吴,一个姓吕,吴记和吕记。
因为这有薛虞霏,所以吴申在这开了店,每年赚的钱还没有赔的钱多,但是为了朋友,他觉得值得,这是吴记;因为这里有越蜻梅,所以这里有吕记。
欧阳啸和骆霜走到一家牛肉面的店里,要了两份牛肉面,然后又向旁边的烧烤摊要了十多串烤馍。
欧阳啸倒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骆霜看着油乎乎的面条和那些烤馍,却怎么也吃不下去,筷子抬起了十几次,又放下了十几次。
欧阳啸见她这副样子,停下筷子咽下面条说:“吃不下就算了,你反正也不饿。”骆霜不好意思地笑笑,放下了筷子。
欧阳啸仍然低头吃着,骆霜却禁不住问道:“你难道每天都吃这些东西吗?”欧阳啸冷冷地盯着她说:“我又不是武林第一美妓,赚钱跟地上捡的似的。”
骆霜垂下了头:“你知道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只是既然是我请你,你挑点好的吃不行吗?”欧阳啸道:“这就不错啊!其实对你们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来说,偶尔吃点粗茶淡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骆霜道:“那么看来我是有必要学着吃点,否则这一辈子就完了。”
骆霜夹了根面条,只送进嘴里一根,就趴到一旁吐了起来。
卖面的老人含笑端来一杯清水,对欧阳啸道:“别人都是想自己的女朋友往好的地方发展,也只有你欧阳捕头会让自己的女朋友放着山珍海味不吃,跑到这来吃我这老头子的破面条。”
欧阳啸道:“若是连面条也吃不下去,这人必然是娇生惯养得很。”
骆霜被欧阳啸这么一说,脸都有些红了,怒道:“谁说我吃不下去的?”说着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扒上几口之后,也觉得没那么难吃,一口气就全给吃完了。
欧阳啸道:“如何,这比起那些鲍鱼燕窝鱼翅之类的,是不是要好得多?”骆霜苦笑道:“我只怕那些达官贵人们看到我这等吃相,以后冰霜楼就该喝西北风了。”
那老人收去了两个大海碗,笑道:“姑娘但可放心,达官贵人们,却也不屑来这等小地方吃饭。”
这老人看骆霜的神情,明显要比看欧阳啸时欢快很多,大概是欧阳啸的形象更加反衬了骆霜的倾城容貌吧,毕竟当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时候,更多的人会对鲜花产生兴趣,而不屑于理会那堆牛粪。
老人又问道:“两位要不要再来杯油茶?”欧阳啸道:“两杯,谢谢。”
老人转身走开,于是一夜过去。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过去了,这三天里,骆霜没露过面,薛虞霏没露过面,吕旷越蜻梅没有出现过,欧阳啸和黄天骅,当然更没有出现过。
第五天早晨,欧阳啸起床之后,辗迟县已经成了一座空城,没有人,没有物,什么都没有,偌大的辗迟县,竟然好像在一夜之间就荒废掉了,满目俱是萧然离索之景。
欧阳啸发足狂奔,第一个便去了冰霜楼,如果是在从前,这里必然会有一两个妖艳女子在门口迎接着他,可是今天,这里却没有,走进去,老鸨不见了,骆霜也不见了。
一阵恐怖之感瞬间笼罩在了欧阳啸的心头。
接着他又去了大牢,牢房的狱室,刑具都在,一样都不少,只是没有了人,甚至还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难道石燕,魏玉彬,万吴,柳长虚,还有毛青方他们都凭空消失了吗?县衙,县衙一定会有人!
欧阳啸身形一展,一口气掠到了县衙前,仍是没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