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生活一向简单,除了吃喝睡觉就是做研究,并需要太多其他事,她甚至没有计划过要谈恋爱和结婚生子,只要不恋爱结婚生子,那生活就会更简单得多。
她虽然也知道一些人情世故,但是却实在不多,一切但凭本心而已。
但是楚未却将她拉入了一片纠结难受不知所措的境地里。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嫉妒是何物,自从和楚未在一起,她就嫉妒和吃楚未以前那些她根本不认识的女孩子们的醋,她也时常想自己和楚未有未来吗,楚未是真的喜欢自己吗,他对她是怎么想的,他只是一时兴趣想要征服自己厌倦了就会离开吗……
柳箬从来没有这般不自信过。
这种不自信,让她觉得很糟糕,总觉得她的人生从原来的轨道上脱了轨,而且她不知道新的道路会将她带向何方。
她因此想要逃避,她不想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楚未再无关系,两人分开,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要割舍掉楚未,对于她又是多么地困难。
每每做出伤害楚未的事情,便总让她心里痛苦难当。
再说,她现在还满腹心思想要调查当年她父亲死的真相,这是她心里的一块最沉痛的心病,在她小时候,父亲是她的天空,当他死在血泊里的那一瞬间,她的天空就崩塌了。
她小时候活泼好动贪玩,自从父亲过世,只剩下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她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失去了谈笑和开心的资格,她从此除了沉迷于知识的世界,她便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办法解脱这种父亲惨死的痛苦。
而且她不想让她的妈妈伤心难过,不想让她对自己失望,在她再嫁之前,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心力,想要让她觉得好,所以妈妈的再嫁,反而让她觉得自己解脱了,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是有推卸责任之嫌的,她把对妈妈的责任,推了一部分给袁叔叔,还有一部分给了思扬,他们身上寄托了柳妈妈的感情,她不再将所有的感情放在她一人身上,柳箬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松了很多。
而对和楚未之间的关系和未来,她实在没有太多心思去想了。
柳箬面对楚未那句话,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行动先于她的理智,她说:“你是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没有和我说呢。”
楚未说:“刚到而已。可以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柳箬迟疑了一下,道:“进来吧。”
楚未将装煎饺的袋子递给她,自己提了箱子,随着她进了屋。
屋子里要比外面暖和太多了,楚未向柳箬说:“我用一下你的卫生间吧。”
柳箬看他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心里怪怪的,说:“嗯,随意。”
等楚未从卫生间里出来,柳箬已经热了牛奶,煎饺装在盘子里,放在餐桌上,她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正慢吞吞地喝着牛奶,而在她的对面,也摆好了一大杯热牛奶,又有一套餐具,柳箬看向他,说:“来吃吧。”
她的语气柔和,只是在对向他的时候,眼神些许躲闪,两人就像之前并没有吵过架一般。
楚未也过去坐下了,一边喝牛奶,一边抬眼看着柳箬,有些欲言又止。
“昨天的事……”柳箬低着头,眼睛望着面前的牛奶杯,她其实想说,楚未完全不必这样理睬她,两人分了就分了,但后面的话,她一时难以出口。
楚未这时候已经接话道:“昨天的事,我不该那样质问你,但是,我是真的很担心你,高士程可不是一般人,你怎么可能从他那里讨到便宜。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
柳箬微蹙了眉头,她本来不想和楚未说有关高士程和她父亲的事,因为多问他,就有利用他的嫌疑,而且,她其实并没有将父亲的事,让别人来参与的意愿,甚至是她的妈妈,她都不想让她知道。
但她却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一般,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事?”
楚未说:“事情过了太多年了,我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只是略微知道一些,他最初叫魏瞻平,之后就消失了好些年,再出现时,就叫高士程了。我让人去查了查,但是也查不出太多事,只知道,当年建华集团涉嫌走私,里面一个高层管理人员畏罪自杀了,这个人叫柳霁,是你的父亲吧?魏瞻平就是因为这件事,没有踪影,之后又以高士程的身份出现,生意做得挺大。”
柳箬因他提到“柳霁”二字,就怔怔地开始出神,好半天才说:“他就是我爸爸。但我不觉得他是畏罪自杀,他不可能畏罪自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做犯罪的事,但是他一定不会自杀。”
她低低地垂着头,轻声唤了一声“爸爸”,好像是个小孩子,脆弱无依。
楚未说:“如果你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你去接近高士程可没有好处,他只要对你起了注意,让人一查,就知道你是他当年手下柳霁的女儿,他马上就会防备你,甚至会对你不利。”
柳箬却说:“这样最好,他越是慌乱,越会露出马脚。”
楚未皱了眉:“事情不会像你想的这样简单。你不要再去接近高士程,我会去帮你查这件事。我的关系,总要比你多很多。”
柳箬抬起头来,直直看着他,“不用了。”
楚未严厉地道:“为什么?”
柳箬不答,而且将视线转开了,楚未说:“难道你是不想欠我人情?”
柳箬还是不答,楚未却笑了一下,说:“为什么要在意欠我人情?柳箬,我们是恋人吗?虽然你之前答应和我在一起,但是,我觉得你一直离我很远,而且,我找不到接近你的办法。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心相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