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景兰自然不会像周惠一样天真,不过她倒也不着急,只需要静静地等着,林山自己就露出马脚。
果然,离过年还有几天的时候,林山问道,“景兰,你发表论文的稿费,还剩不少吧?“
“你在学校住集体宿舍,拿那么多钱不安全,先放家里,爸帮你保管着,留给你上大学的时候花。”林山一副为林景兰着想的样子。
林景兰笑了,“不用,我会小心保管的。”
林山劝阻道,“爸帮你保管,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景兰心中冷笑,要是给林山她才最不放心。她自己挣到的钱,愿意给谁花就给谁花,但绝对不会给林山花一分钱!
林山使尽浑身解数,想说服林景兰把钱给她,但林景兰就是不为所动,任凭林山说他的,就只坚持一样——不给钱!
周惠见丈夫和女儿闹得很僵,也开始劝说林景兰,“你先把钱给你爸,不挺好的?你这么小年纪,拿着那么多钱干什么?”
林景兰眼底浮出一丝冷意,“之前你一个劲儿地在我耳边夸林山,说他现在怎么不一样了,说他现在多心疼我、对我多好。现在他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这么做戏,还不是想骗我的钱。”
周惠露出一脸震惊的神色,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爸呢?”
“你现在不肯把钱给你爸,你爸不还是好吃好喝地对你好?”周惠说。
林景兰嗤笑一声,“他马上就不会这样了。”
等林山发现他即使讨好自己,自己也不会把钱给他后,就不会再对她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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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看不见绚丽的烟花,但炮声不绝于耳。快到十二点时,热腾腾的饺子出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饺子。
林景兰就这样度过了穿越后的第一个除夕,也是她经历的第一个没有春晚的除夕。
第一届春晚还要两年后才能诞生……林景兰觉得这种感觉好神奇……
早就听闻几十年前过年,年味儿很浓。但林景兰亲身体会一把后,才发现这种年味儿背后的苦涩。
周惠为她和林山一人织了一件毛衣,这就是过年的全部新衣服,周惠自己甚至连一件毛衣都没有。
虽然饺子馅儿里明显是菜多肉少,但对于平常一个月才能吃一回肉的人们来说,一天两顿都能吃到这样的饺子,已经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
林景兰叹口气,因为平常的日子太苦,才衬得过年格外甜。
初六这天中午,饭桌上摆着一盘饺子和几个馒头,饺子是初五煮了没吃完剩下的,周惠在锅上重新蒸了蒸。
林山一把将那篇饺子拖到自己跟前,自己一人狼吞哭咽地吃了个精光。
林山终于对林景兰失去了耐心,不肯再装模作样。
林景兰见状,朝着周惠挑眉微笑,看到周惠竟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林景兰叹口气,她实在想不明白,周惠与林山一同生活这么久,林山的卑劣简直不加掩饰,为何周惠还是认不清林山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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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兰半夜被轻微的声响惊醒,听到屋里有蹑手蹑脚的脚步声。
林景兰吓得心脏扑通直跳,躺在床上闭眼装睡,心中想到家里这是进贼了?
林景兰一动不敢动,此时她的听力变得格外敏锐,能清楚地听到贼站在哪里,翻过哪几个抽屉。
片刻之后,林景兰觉得不对劲,屋里的“贼”的呼吸声,她听着实在是太熟悉了。
电光火石间,林景兰猛然想到,正在她屋里乱翻的人,哪里是什么贼?
根本就是林山!
林景兰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屋里站着的人的背影——就是林山。
林山或许实在没有耐性了,想把她的钱直接偷走了事,又或许只是想看看她手里的钱究竟有多少,再根据钱的多少做进一步的打算。
但无论是哪一种,身为父亲,千方百计地想从自己女儿手里骗钱,骗不到就趁着半夜进房间乱翻,都令林景兰觉得太厌恶了!
林山翻了好半天后,依然一无所获,只得愤愤离开。
林景兰偷偷勾起唇角,她把钱早就放在了自己的系统空间里,林山当然翻不到。
但林景兰的笑容很快消失,她猛然间想到,林山要是偷不到她的钱,转而来硬的,硬逼着她把钱拿出来,她又该怎么办?
林景兰觉得脊背一凉,她已经能想到那时的情景——所有她身边的人,母亲周惠、亲戚朋友、老师校长,都认为她应该把钱给林山这个父亲,否则就是自私冷漠,就是不敬长辈。
林景兰紧紧握住拳头,不,她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