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琦菲在先前顾着肚子里的孩子,顾着正室夫人的面子,心里再有多少不满,都只得忍下来,今日却像是把这一段时间的怨怼都哭了出来。最后还是因为怀里的孩子“啊啊”哭了起来,她才定定地看着孩子,渐渐停住了眼泪,抿了抿唇,接过蒋明珠递来的帕子擦了眼泪,缓缓道:“对不起,我没事了。”
蒋明珠看得出她是真的平静了下来,蒋敏和沈瑶也松了口气,几人围着孩子说了好一会儿话,不知不觉便到了正午,外头有人来通报,说是聂玄回府了,命人在正厅摆了酒菜,请众人一道过去用饭。
太子有命,蒋敏和沈瑶自然不敢让他等,蒋明珠看了白琦菲一眼,总觉得她与原先有些不一样了,但她也来不及多想,只得朝白琦菲笑笑:“白姐姐,你的膳食我让太医挑着配,一会儿让素月给你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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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玄出去晃了一趟,本是要寻宋清说点正事,顺道拜会萧岭,就没准下人通报,问明了爷孙两人都在书房,直接过去了。谁料一进门竟还见着了自家皇姐,再看聂柔竟和萧若水聊得很投机,萧岭和宋清则在一旁下棋,宋清时不时地聂柔那边看过去,目光中满是恋慕,顿时就惊得愣住了。
聂柔也没想到聂玄会来,一时出乎意料,竟微微红了脸。
聂玄恍然大悟,想起那日宋清执意跪着顶撞聂柔,多半就是想请她见萧若水和萧岭。想明白这一节,便微微咳了一声。
屋里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行礼。
聂玄看聂柔暗中瞪了宋清一眼,不由好笑,故意道:“皇姐,这么巧啊。竟在宋将军府上遇着了。”
聂柔瞥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家里那点破事查明白了?不是在家里陪明珠的么?”
她的消息很是灵通,知道太子府上昨日出了事,这会儿多半正折腾呢。所以浑然没想到聂玄会出现。
聂玄忍笑:“宋清还欠着我一局棋啊,我今日得闲,来收欠账。看来是打扰了皇姐啊。”
他明显是在调侃,聂柔一挑眉,知道他早就私下应了宋清将来要为他赐婚,也懒得和他斗嘴,索性点了点头:“知道你还来?”
宋清低着头站在一旁,看这姐弟俩你来我往的,一时也插不上嘴,但一听聂柔这话,眼中顿时一亮,悄悄站到了聂柔身边。
聂玄早就知道他待聂柔是又爱又敬,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有萧岭、萧若水在旁,便不再调侃两人。转而去和萧岭说话了。
他往宋府这一趟,一是如愿请到了萧岭出山,二是见聂柔竟亲自去宋府见萧岭和萧若水,还相谈甚欢,俨然像是一家人,显然是应允了宋清将来要嫁他了。这两件事都是大喜事,因此一直到回了太子府,他心情都是极好。
蒋明珠一进门就看到他正坐着等她们,有外人在,她连忙上前告罪:“殿下恕罪,让殿下久等了。”
聂玄笑着抬了抬手,止住她的动作:“怀着孩子呢你瞎折腾什么,过来,你猜我在宋清府上看到了谁?”
他一句话说完,就被走到身边的蒋明珠掐了一把,这才看到沈瑶和蒋敏正请了安还跪着。想到蒋明珠先前和自己说过沈瑶喜欢宋清的事,顿时一梗,把聂柔的事咽了下去,笑道:“萧岭老先生竟真的到京城了。”
蒋明珠心道这事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至于这么惊喜?再看他悄悄朝自己眨了眨眼,便知道别有内情,连忙“啊”了一声,惊讶道:“就是殿下一直想见的大儒萧岭萧老先生么?”
聂玄看她一脸惊讶,配合自己演得逼真,忍不住想捏一捏她的脸,只是碍于还有蒋敏、沈瑶在场,只得笑道:“正是,你舅母也回来了,回头你若是想见她,就叫下人安排。”
萧岭的大名蒋敏和沈瑶都是听过的,对他这惊喜的样子倒是没有丝毫怀疑,两人规规矩矩地用过了饭,便去准备东西,好把白琦菲和孩子接回沈家去。
蒋明珠也不拦着她们,只是按太医的嘱咐,白琦菲三日以内是不能下床的,便让她们准备一下,过三天来接人。
她始终有点在乎白琦菲方才的那种神情,待送走蒋敏她们,便忍不住对聂玄说了,担忧道:“我还是再去看看白姐姐吧,对了殿下方才是要说什么的?谁在表哥府上?”
聂玄这才把聂柔的事说了,笑眯眯地搂着她的腰。
蒋明珠也替两人高兴,欢喜道:“那殿下真的可以开始准备,请父皇母后为他们俩赐婚了。”
“父皇……已经久未现身了,”她提到这个,聂玄不由叹了口气:“自从过年的时候他执意要亲自去祭拜先皇后,回来后便几乎是起不来床了。只怕……”
聂慎本来就不怎么露面,更是很少与小辈接触,蒋明珠倒是真不知道他已经病得这么重了,不过聂慎自两年前身体就一直不佳,她虽有点没想到,但也没太过惊讶。只温柔地安慰了几句。
聂玄点点头:“梁盈盈她们说了什么没有?”
蒋明珠耸了耸肩:“梁盈盈和苏朵儿争执了半天,苏朵儿说不过她,气得差点要动手,被你的侍卫们拦下了。金秀在边上劝了几句,让她们都别说了,秦绯么……还是那样,畏畏缩缩的,想劝又不敢劝的样子,说真的,不知道的人,多半会以为她才是小妾,大概谁也不敢相信她是你的侧妃。”
聂玄笑笑:“嗯,这么长时间,该说的也都说了,看来确实是梁盈盈算计了苏朵儿,只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人得知了她的计划,趁机在墨里下了药,好把罪责全归在她身上。”